這話就有意思多了,棋魔知曉自己先前誤會了他的意思,於是道:“我要殺你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般,不費吹灰之力,所以你要怎麼活著?”
“我覺得如果能夠活著,那就沒人想死。”
這話聽起來有些意味深長,就像是意有所指一般。
棋魔手上的動作更慢了一些,雙眼微微眯起,沒有說話。
方良淡淡道:“你被困在三十六洞數百年不肯死去,這就是怕死,如果你從今以後還想要活著,那就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能讓我活著?”
棋魔覺得有些好笑,暫且不提外界那近百艘雲舟上站著的近百位五境宗師,單說那三七崖的大儒和無量寺的大和尚他都沒信心能活著逃出去。
現在不是幾百年前,剛剛恢複自由的他一身實力恐怕就隻能發揮個二三分左右。
方良搖了搖頭:“不能。”
但緊接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後,說道:“但他能。”
棋魔將指尖棋子放到了棋盤上,抬頭看向了他手指的地方,李休就站在那裡。
方良解釋道:“既然你聽說過唐國,也就省的我在多餘解釋,他是大唐的世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跟了他,就能活。”
這是很淺顯直白的道理。
棋魔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譏笑:“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跟他做狗嗎?”
方良看著他,目光平靜,即便是麵對臭名昭著數百年來的第一魔頭也是沒有半點恐懼:“你不就是一條老狗嗎?何須去做?”
棋魔臉上冷笑一點點的消失,那張臉陡然間變的無比冰冷,一團黑霧自四周浮現,頭頂懸浮的網罩開始搖晃了起來。
方良卻是並不在意,淡淡道:“做狗,去死,兩個答案擺在你的麵前,我想並不難選。”
棋魔怕死,否則不會在三十六洞大陣當中硬撐數百年,怕死就不想死。
不想死那就隻有做狗。
“的確不難選。”
棋魔臉上重新出現了笑容,四周懸浮的黑霧也隨之散去,然後道:“隻是做狗也是要有講究,要看主人的。”
方良嗤笑一聲,抬手放下白子,棋盤之上凝聚出了一把彎刀,鋒芒畢露。
“狗就是狗,就算給你穿上在華貴的衣服那也是狗,你沒資格看主人,也沒資格講究。”
這話很強硬,也是在玩命,他麵對的可是殺人如麻的棋魔,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摁死在這裡。
但他不會死,因為棋魔不想死。
隻有沒得選擇的人才會去做狗。
“如果你能換個說法,我一定會答應的很痛快。”
棋魔看了一眼棋盤,時間過去了將近一個多時辰,二人並未分出勝負,但天平已經漸漸開始出現了傾斜。
做狗很難聽,如果能換成追隨或是幫忙等字眼那就很好聽。
方良問道:“難不成你現在會拒絕?”
棋魔搖了搖頭,道:“我現在還是會答應,但答應的不痛快,而且很生氣,我輕易不生氣,一旦生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有多嚴重?”
“很嚴重。”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著,然後同時移開了視線,將注意力完全放到了身前的棋盤上。
“小棋聖名不虛傳,比我想象中的要強上一些。”
棋盤之上,黑子已經開始進入了守勢,並且箭箭有些不支起來,無論是島嶼還是雲舟之上隻要會下棋的人看到現在的局麵都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方良要贏了。
那名大儒提起了手中筆,一點墨色在胸前凝聚。
無量寺的大和尚盤坐在金蓮之上,雙眸開合。
近百艘雲舟調轉了方向,雲舟之上有著極強大的能量波動緩緩凝聚,諸多五境宗師的注意力都開始從棋盤之上移開,棋局要不了多久就會結束,那時候就是棋魔身隕的時候。
棋盤前後,棋魔回頭看了一眼四周蠢蠢欲動的那些一流勢力,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譏諷之色:“說什麼匡扶正義,這百餘一流勢力當中真正想要匡扶正義的人又有幾個?”
這些人之所以來殺棋魔完全是因為棋魔一定會死。
放在當年棋魔實力巔峰的時候又有幾個敢來殺他的?
現在來這裡走個過場,高喊一聲匡扶正義,混個名聲。
“這盤棋就快要下完了,我很好奇,他打算如何救我。”
棋魔抬頭看了一眼雲舟之上默不作聲的李休,出聲問道。
“他如何救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活命之後會不會想要做回人。”
如果實力恢複到巔峰的棋魔不想做狗了,那就有意思了。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棋魔目光閃爍著,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這種事沒有約束,就算你對著天道立下毒誓,像他這樣無惡不作的大魔頭又怎麼會有約束力呢?
方良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他,淡淡道:“將這東西含在嘴裡,然後你便可以出去受死了,隻是他托我給你帶了一句話,希望你能記清楚。”
“什麼話?”
“他能救你,就能殺你。”
棋魔的目光落在了李休的臉上,定定的看了很長時間,然後沉默了下來,將小盒子打開拿出裡麵的一個藥丸含在了嘴裡。
“好。”
話音落下,他放下了最後一枚棋子。
然後方良跟著放下了一枚棋子。
棋盤之上白色光芒大放,頭頂的網罩旋轉著飛回了他的手中。
二人的身體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視線當中,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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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二合一,這兩天剛搬家,有些累,寫的感覺差了一些,但也還不錯,過幾天安穩下來恢複原來水準想來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