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二人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卻並未看見江臨傘的人影。
知白將目光放到了那方小印上,走到小印之前沉默了許久都未曾開口說話。
二先生同樣如此,他的臉上增添了殺意和冰寒。
他們師兄弟六人雖然性格不一樣,但彼此之間的感情卻是極好,否則就算知白再聰明想要讓師兄弟全都聽他的也很困難。
“四師弟應該還活著。”
二先生看著那方小印,輕聲說道。
知白喃喃道:“但他活不了多久了。”
江臨傘將這方小印留在此處的目的他們二人心知肚明,就是再告訴他們在生命最後的這幾天裡,他想要過一過自己想過的生活,然後找個地方隨意的死去。
屍體未必一定要葬回雪原,隨意一片土地即可。
知白蹲下身子撿起了那枚小印,小心翼翼的掛在了自己的腰上,眼眶有些紅:“明知快要死了還不回去見師父,挺大個人做事一點不讓人放心。”
二先生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輕地搓了搓,沒有說話。
江臨傘的死怪不得知白,但知白一定會認為這是他的責任,如果他不讓江臨傘獨自一人前來的話那四師兄就不會死。
隻是他沒有出口安慰,以後的知白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整個荒人種族的生死,他的每個決定都至關重要。
二先生想讓他知道無論做什麼都需要承擔背後的代價,如果想要讓結果變得很好且完美,那就在做決定之前想清楚,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紕漏。
隻有如此,江臨傘才不會白死。
“二師兄,走吧!”
知白遙遙看著四周天地,他不清楚江臨傘去了哪裡,但他知道從今以後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四師兄了,以後天地之間落下雪花再也沒有人能夠麵無表情的拿著一把紙傘撐在他的頭上。
或許是感受到了他的內心,懸滄湖前再次下起了雪。
一片片雪花落在臉上,知白抬頭看著,雪花在眼前消融,滑進嘴裡有些淡淡的鹹味。
他取出了一把紙傘撐在頭頂,擋住了雪花卻沒有擋住從眼眶裡不停流淌的眼淚。
轉身邁步離去。
二先生低著頭沒有說話,他原本並不想插手荒人與大唐之間的事情,他在雪原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安靜修行,隻是身為從浦的弟子參與到這些事情當中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眶沒有紅,也沒有哽咽之聲傳出,但他卻始終低著頭,不敢開口。
他害怕開口。
冷風寒雪如刀,知白的眼眶越來越紅,眼中的冷意越來越濃,殺意也跟著越來越盛。
“李休,你殺我師兄一人,我讓你整座唐國為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