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做事有他的理由,我認為你做事也有你的理由。”
李休默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來之對於大唐的影響是廣大且深遠的,上到遊野修士,下到尋常百姓,中到年輕士子提起那個名字都會帶著尊敬。
“你在想什麼?”
胡須教習等了許久不見李休開口,不由得問了一句。
“沒什麼,願賭服輸,陳知墨無論如何也不至於跪到現在。”
“你不來,他會跪的更久。”
“可那日書院並不曾阻止。”
胡須教習笑了笑:“書院相信知墨,所以會將諸天冊交給他,那麼無論他如何處理書院都會選擇相信,但相信是一回事,不爽又是另一回事,隻是他很幸運,殿下提前來了,他也就可以提前走了。”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賞罰院的門前,推開罰門,露出一個房間,三麵白牆,地鋪黑磚,陳知墨正跪在那裡,閉著雙眼。
“未到十日,你卻提前來了,不像你。”
陳知墨站起身子,轉身看著李休,道。
他們之前從未接觸過,但下了一盤棋,便已經成了熟人。
“我還能活一天,準確的說是三個時辰。”
李休也看著他,認真道。
胡須教習閉上了眼睛,早在第一次
見麵之時他便感到李休活不長久。
下了那盤棋之後精氣神看似昌盛實則衰敗至極,不曾想果真如此。
陳知墨沒有在說廢話,而是直接從懷中拿出了諸天冊,放在了他的手裡。
這冊子並不厚,說不出是什麼材料,上麵寫著寥寥幾萬字。
李休走出罰門,在外麵隨意尋了一處平坦的地方,翻開了第一頁仔細的起來。
他看的很認真,逐字逐句都鑽研數遍,直到自己完全領悟其中的意思為止。
如此這般過去了一個時辰。
老喬的手掌微微顫抖起來。
陳知墨站在不遠處,默不作聲。
終於,李休將諸天冊合上放到了一旁的地麵上。
然後盤膝做起,閉上了雙眼。
一刻鐘過去,當梅嶺的雪飄到此處之時,他的衣衫一角輕輕動了動,然後整個衣衫開始鼓蕩起來。
緊接著平地風起,賞罰院內的梅花落了一地。
胡須教習背負雙手,手指不停搓著,掌心布滿汗漬。
突然一道光芒從李休頭頂升起,直衝雲霄,衝入黑雲之內。
天上的雲彩變換,竟然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與此同時李休緊閉的雙眼也是猛然張開,那雙眸子充斥著無與倫比的堅定,隻見他雙手結印置於胸前,書院內響起一聲轟然巨響。
那漩渦龍卷一般的雲彩中間竟是出現了一座門戶。
緊緊閉合。
李休的臉上有著血紅一閃而逝,全身的骨頭發出了摩擦的聲音,咯吱作響,渾身上下因為劇痛而青筋蹦起。
老喬枯瘦的手掌不停地張開握緊,速度越來越快。
李休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頭頂的那束光芒驟然間黯淡了許多,天上的門戶也變得虛幻了一些,似乎隨時都可能消失。
他的雙眼有些迷離,可旋即浮現一抹狠色,從小腿一側拿出一把匕首在身上猛地劃開一道口子。
“我以我血開天門。”
李休喝了一聲,鮮血流出卻沒有落下,而是詭異的飄到了頭頂,融入進了那束光芒當中,使得這份光亮穩定了許多,天上的門戶也清晰了一些。
諸天冊在地上不停地晃動著,李休的的眼口鼻中都有鮮血淌出,那道天門似乎有了一些鬆動,但距離打開還有一段距離,而李休的氣息卻萎靡到了極致。
漸漸地,有些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