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看樣子你已經想通了。”
不知何時陳知墨突兀的從湖水裡麵鑽了出來,衣服濕漉漉的,一頭長發上還掛著幾根水草。
他看著李休,突然道。
“你在這裡做什麼?”
李休皺眉問道。
任誰在欣賞美麗湖景的時候在湖水裡突然看到一個腦袋竄出來都不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
麵對他的質問,陳知墨顯得有些瑟,他邁開步子走到了岸上,將屁股上的兩條魚扔進了湖裡,挑了挑眉:“當然是等你。”
“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在書院,沒有我陳知墨不知道的事情。”
看著他那副略有些得意的模樣,徐盈秀有些瞧不起的撇了撇嘴:“躲在水裡偷窺也算本事?”
陳知墨看了她一眼,笑道:“躲在水裡偷窺自然不算本事,但躲在水裡不被你發現,這就是本事。”
“這話倒是沒錯。”
李休接了一句。
氣的徐盈秀跺了跺腳。
陳知墨是上三關的修士,徐盈秀則是遊野巔峰。
能夠在她的眼皮底下躲藏不被發現,的確是很有本事。
“暫時卸下了仇恨與壓力,此刻的你是什麼感受?”
陳知墨很沒形象的坐在地上,兩隻手撐在身後,看著白雪落在水麵然後融化。
“很複雜,說不清。”
李休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道。
“這就對嘛,每天總是拉著個臉,性子再淡也要有所鬆弛,少年人就要有少年人的樣子。”
陳知墨道。
“少年應該什麼樣子?”
李休挑眉問道。
“我也不知道少年究竟該是什麼樣子,看著春風不喜,聽著夏蟬不煩,迎著秋雨不悲,望著冬雪不歎,少年就是少年,什麼家仇國恨都先放一放,先扛起楊柳依依,草長鶯飛。”
陳知墨想了想,抬起一隻手放在頭頂遮住了三片雪花,樣子有些肆意。
李休看著他,然後轉過頭看著湖麵,一言不發,心下卻感慨不愧是和子非齊名的書院弟子,果然是彆樣的灑脫肆意。
“你就是根木頭。”
看到李休仍舊是那樣麵無表情,陳知墨有些生氣的踹了他的一腳,徐盈秀抱著胳膊看著湖下的小魚,打著哈欠。
“這裡是書院。”
李休道。
“當然是書院。”
陳知墨道。
“那我應該去上一堂課。”
李休又道。
陳知墨楞了一下,然後露出了笑容,站起身子,周身靈氣鼓蕩,濕漉漉的衣服瞬間乾淨,他伸手將李休也拉了起來,然後道:“你運氣很好,今天剛巧有梁秋的課。”
書院的課堂離此處不遠,順著小路走上個七八分鐘也就到了。
陳知墨走在最前麵,嘴裡不停的說著書院近來的一些情況,有哪位教習因為貪睡誤了事,有哪個新生修為精進的最快。
李休靜靜的跟在後麵,臉上掛著極淡的笑容,徐盈秀身上的道袍隨風動著,看著李休也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