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一朵冥花(1 / 2)

卻道尋常 三兩才氣 11321 字 5個月前

() 這世上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一點代價,何況是將修為實力強行提高一個境界?

所以他要承擔的代價自然不輕。

“我應該還能堅持一會兒,而你們卻連一會兒也堅持不了。”

李休開口說道。

聲音還是那個聲音,但語氣卻發生了變化,但不同的是他的眸子不在淡漠,雙眼之中布滿柔情,像是梅嶺盛開的春風。

他向前邁了一步,身子晃了晃看上去仍舊有些踉蹌。

然後穿過了剩餘的六名上三關修士,帶起了兩顆頭顱接著重新進入到了方陣當中。

知白問他還能堅持多久。

他回答隻有一小會兒,但是他們就連一小會兒也堅持不了。

而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死的人越來越多,一個接著一個的屍體倒在地上,雙目圓睜,那一張張臉上滿是不甘。

這是雪原,自然很冷。

鮮血從身體流出灑在雪麵,不過片刻功夫便被凍結,不再流動。

血腥味也是淡的幾不可聞。

放眼場中竟無一合之敵,隻是他的劍揮舞的越來越慢,殺人也從一劍變成兩劍,三劍。

更是被剩下的四名上三關修士聯手逼退數步。

李休得境界終究太低。

而他的魂體也被天地所限製。

“結束了。”

知白遠遠看著他,淡淡道。

李休右手握著劍,大口的喘著粗氣,那雙眸子中的灰色竟然是淡了些。

他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中劍扔向了半空,在頭頂高高漂浮。

劍身輕旋,然後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

天上的劍越來越多。

長劍停下,此刻的天空當中竟然足足有著近百把劍影在空中高懸,劍身揚起,劍尖向下,遙遙指著麵前的數十名荒人。

知白渾身上下的肌肉緊繃,在這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死亡的來臨,就連呼吸都是停止了下來,仿佛空氣被人從眼前剝奪。

那四名上三關修士更是額頭冒著冷汗,心跳在這一刻驟然間停頓了一瞬,這一劍就像是從黃泉幽冥中斬出一般,讓人避無可避。

在這一劍抬起便要殺人,落下就會死亡。

李休的身體有灰色光芒綻放,灰色也許不適合用璀璨來形容,但這一刻給眾人的感覺便是如此。

雪原沒有太陽,這份灰色便像是盛開的冥花。

冥花一旦盛開,便會葬了人間。

好在這朵花很小,但埋葬眼前便也足夠。

有人發出一聲驚呼,身子難以控製的朝後退去,便是那四名上三關修士也是渾身顫栗,在這朵劍花之下根本無處藏身。

知白壓抑著呼吸,那股死亡的冰寒卻像是發自骨子裡一般席卷著身體。

難以想象,眼前這人竟然能夠使用這樣龐大的招式。

李休的身體不在筆直,他半跪著身子,麵色蒼白隨時可能倒下,若不是指上的那朵小花隨風轉著,他可能早便倒在了地上。

無論是劍還是劍影都散發著灰敗的氣息與光華,在空中旋轉落下,就像真正的花朵。

隻是梅花隨風落下帶不起半點聲息。

這些劍影隨風落下卻帶起了一地的屍首與鮮血。

這朵花很大,這些劍影很快。

碾壓而下猶如摧枯拉朽,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甚至就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已經被碾成了碎片。

殘肢高高升起然後落在地上,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有些慘然,鮮血就像是潑墨一般灑滿了雪麵。

眼前像是一幅人間地獄。

李休身上的衣衫粉碎,渾身上下布滿了許多細小的傷口,那是劍陣的反噬。

他那雙眸子中的灰色越來越淡。

漸漸地癱坐在地上,急促的呼吸著。

那四名上三關修士靠在一起,四把長刀向前劈砍,這就像是在絕境當中的呐喊,要在這灰色之劈出一線光明。

隻是光明這種東西難言絕對,此刻站在了李休這邊。

那朵劍花落下,隻是稍稍停滯了一瞬便繼續碾壓過去。

四人的身體齊刷刷的碎成了幾片。

像是臘月寒冬切開的醃肉。

一道劍影一個人。

但那朵花的花瓣完全消失,劍影也跟著完全消失,也就代表著場間的幾十名荒人已經儘數死了個乾乾淨淨。

灰敗之色散去。

所有劍影不再。

就隻剩下了那把長劍

繼續向前飛去,在那把劍的麵前站著一個人。

正是知白。

這是一場很失敗的追擊,因為哪怕智計高絕如他卻仍然想不到此行率領百餘名荒人戰士和十幾個上三關修士一起追擊。

竟然死了個乾淨利落,而對手不過是一位承意修士而已。

如果傳了出去,一定會讓外人笑掉大牙。

會讓唐**士精神一震。

這把劍迎麵飛了過來。

花蕊自然要比花瓣強大的多。

所以這把劍的威力也是這朵冥花當中最為強大的。

上三關修士尚且死在了劍影之下。

麵對真正的劍身花蕊,知白如何抵擋?

浣熊發著呆,覺得眼前這一幕看上去實在是不可思議,明明是必死的局麵,當李休引魂入體的那一瞬它真的一位死定了。

誰能想到這個不知是誰的靈魂竟然在拚命殺敵,而不是自保離去。

如此一來他還哪有力氣奪舍?

與熊胖不同,紅袖卻不懂這些修行界的貓膩。

她隻是覺得李公子很強,原本必死的局麵似乎不一樣了。

李休癱坐在地上,雙眸睜開,有些費力。

他已經是筋疲力儘,這一劍便是最後的風光。

知白不是普通人,他是大祭司的弟子,是天賦高絕的小師弟。

是荒人敬仰的六先生。

所以他也很好奇這一劍到底能不能取掉那條性命。

事關生死從來不會大意與拖遝。

所以答案很快便在眼前揭曉,知白的臉色很蒼白,眼中仍然殘存著震驚於難以置信。

但卻唯獨沒有恐懼。

他從袖中取出了一塊方形小印。

大祭司平素最愛丹青,最喜繪畫,造詣也是人間少有,除了書院畫廊的蘇聲晚之外,天下再無人能在畫之一道上與之媲美。

而這方小印便是他年輕時候繪畫所蓋的印章。

小印被他拿在手中扔在了麵前,然後隨風變大,露出了從浦二字。

那是印章上的署名。

自然不是知白的名字。

這是大祭司的名字。

世人隻知道他是荒人的大祭司,一人扛起所有荒族,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從浦。

李休的劍筆直的刺在了那方小印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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