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鐘悠悠一縷,不見當年如來。
蕭破軍走進臥佛寺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臥佛寺看起來表麵如常,有嫋嫋鐘聲在空氣中回蕩著。
蕭破軍並沒有著急進去,反而是站在清涼的樹蔭下,神遊了許久。
此時,他體內的真氣澎湃起伏,在經脈中往來衝刷個不停。
一時間,渾身酸脹不已,但內心卻出奇的平靜。
一直以來,好像看不見,摸不著的那一層桎梏,仿佛有隱隱出現的趨勢。
這是他在領悟了止殺這件事情之後,第一次出手殺人。
雖然不後悔,但是在來臥佛寺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究竟是無底線的止殺,還是為了救人可以殺人。
直到在臥佛寺感到著佛門聖地的熏陶之後,才有了一絲明悟。
原來,一直在限製他突破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蕭破軍的潛力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才能在二十多歲的時候,成為有宗師巔峰實力的強者。
但在他的內心中,一直對自己是有恐懼的。
他在深深地恐懼著,如果自己的實力增長過快,而沒有與之匹配的心境,就將會成為危害世界的大禍害。
一瞬間,蕭破軍的雙目忽然血紅,一股被塵封的往事在腦海中如畫卷般展開。
一片狼藉的戰場上,硝煙還未曾散儘。
蕭破軍凜然站在風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渾身上下血跡斑斑,還有著零碎的肉塊掛在那裡,看起來如魔神一般。
他赤手
空拳,背負雙手,看著麵前的血腥戰場。
一個戰士渾身浴血,匆匆跑了過來。
“蕭帥,敵人已經全部投降,現在正在繳械。接下來何去何從,請蕭帥示下。”
“我們的人傷亡情況如何。”
那戰士被硝煙熏黑的臉上抽搐了一下,哽咽著道“我破軍營參戰一共三千人,此戰人人輕傷,重傷四百,死亡……”
他嘴唇翕動了一下“死亡二百三十七人。”
“二百三十七。”
蕭破軍重複了一下“二百三十七名兄弟,就因為這些雜碎,再也不能回歸故鄉了。”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森森然的寒意。
從牙縫裡麵擠了出來,仿佛地獄裡吹出的冰風。
俄而,他竟然笑了起來。
從低到高,從小到大。
後來,笑聲傳遍四方,震的人想要發瘋。
那些正在繳械的敵軍不明所以,看向站在高台上的蕭破軍。
“這人在笑什麼?”
“誰知道呢,估計是在慶祝戰勝了吧。”
“哎,這人真的是如殺神一般,帶著三千人,就把我們十萬人擊潰擊殺散,真是恥辱。”
“都少說兩句吧,我們也殺了他們不少人,彆到時候人家拿我們出氣。”
然而正在負責監督繳械的破軍營戰士聽到之後,卻驟然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