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藥準備上樓的時候,剛好陸聞檀從房間裡開門出來,喝了酒、洗完澡,渴得厲害。
顧言餘光掃過,看到他一截骨瘦的小腿露在外麵,水珠都沒乾。
陸聞檀隻裹了一條浴巾,而且不知道是他太高大,還是浴巾給女人準備的,反正規格不大,他是裹在腰上的,下擺隻到膝蓋那兒。
他倒也沒想到會碰上她。
不過,既然碰上了,除了第一秒的驀然僵硬外,他反而釋然了,大喇喇的過去飲水機那兒接水。
繼而突然回頭,“一直這麼看我是不是……?”
顧言視線略轉開,又轉了回去,麵無表情,“我是想提醒你,報告已經遲了好幾天。”
陸聞檀一手敲了敲額頭,像是喝太多記不起來,“什麼報告?”
說著話,他往她那邊走了走。
本來浴巾他就是隨手裹的,不上不下的卡在人魚線那兒,這麼一走路,頗有一種妖嬈狼男的感覺。
甚至,眼看著就要掉了。
顧言不得不提醒他,“陸先生,這裡是周家府。”
陸聞檀在她意有所指的視線裡低眉看了一眼,然後不甚在意的樣子,“我知道。”
繼而若有所思,“哦,你是怕周忘亭看到我的身材自卑?”
顧言視線緩緩到了他臉上。
才記起來他喝多了,所以說話才是這個調調,要不然她回來後見了這麼幾次,他幾乎都是沉鬱模樣。
既然他這麼說,顧言倒也輕嗤一聲,毫不避諱的把視線落在他身上,“陸先生想多了。”
“相比起你如今這排骨似的身材,周忘亭顯然要養眼得多得多。”
說完她勾唇弄了一下,“明天希望你把報告交過來。”
上樓。
陸聞檀握著杯子站在那兒,被她的「排骨」和連續兩個「得多」擊得自食惡果,跟端了一杯黃連似的。
叢溫見他回來房間的時候沉著臉,生人勿進,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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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顧言起床下樓的時候,傭人說客人很早就已經走了,沒來記得留下吃早餐。
她隻是點點頭,“房間收拾了麼?”
傭人擦著圍巾,“還沒來得及……”
傭人這才突然想起顧小姐在那個客房單獨養了綠植,平時不大喜歡外人進去的。
“對不起顧小姐,我這就去!”
顧言擺擺手,“沒事,你忙你的。”
她轉身去了那個客房。
窗簾都還是拉起來的狀態,擺設什麼的都沒動,顯然客人隻是用了浴室和床。
顧言走到陽台,不同品種的冬青從大到小的排列著,各個長勢喜人,最大那顆冬青枝丫上掛了溜包原封不動。
小盆小盆的薄荷也十分好看,沒被人碰過。
她稍微澆了點水,然後把用過的床單被罩收拾一遍。
床上有她不太陌生的氣息,以至於顧言幾乎屏住呼吸好長時間,等拆完床品,差點窒息的坐到地上。
原本還打算自己拿去洗了,最後作罷,不再靠近。
離開房間時囑咐傭人:“把昨晚客人用的東西都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