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星光淡弱,月色微醺。
矜厘糾結了一天,終於辦理退房手續,從酒店收拾好行李,像隻小老鼠鬼鬼祟祟的潛回含春園。
誰知,才踏上二樓,黑燈瞎火的茶廳倏忽傳來謝霽延冷謔寒戾的嗓音“不是要去壓五天?還知道回來?”
他不知坐在這裡等多久了,矜厘隻覺背脊發涼又心虛。
“我……我哪有說要去壓五天?”她沒羞沒臊的據理力爭,“新鮮感嘗一次就夠了,壓太多次也會膩的。”
謝霽延氣到不會笑“所以,你這是在間接承認自己昨夜跟陸景絮去酒店開房?”
“開了又怎麼樣?”矜厘仍卯著一股傲氣,“我難不成還得為謝澤潛守身如玉嗎?我可沒那麼貞潔烈女,堅貞不渝。他能玩,我也能玩!”
“那你的意思,是喜歡陸景絮這樣的男人?”
他坐於暗處,語氣出其的冷靜,矜厘即使借著窗外月光,也瞧不清他眸底壓製著波濤洶湧的情愫。
“我沒說喜歡。”關於這一點,她不想撒謊。
謝霽延的理智卻逐漸崩塌,且趨向偏激“不喜歡也能上床?那是不是誰都可以?”
“是啊!我來者不拒,誰都可以,你也要嗎!”矜厘負氣衝他吼。
謝霽延反被她吼得一怔,再次像被人狠狠抽掉了主心骨,支離破碎的垮在那裡,怎麼拚也無法把自己拚完整。
矜厘眼眶憋得通紅,甩頭跑進房間,撲到床上,紮進被褥裡,捏拳捶枕頭,腸子都悔青了。
明明是要回來討好他的,卻又搞得無法收場。
今後真的不知該如何麵對他了……
這一晚,過得特彆漫長煎熬。
謝霽延第一次把自己灌醉,喝了整瓶的烈酒,躺在茶廳沙發不省人事。
翌日被王叔發現時,他已發燒到三十九度,若再遲些,腦子可能都得燒糊了。
矜厘醒來後,聽到這個消息,自責極了。
在他房門口徘徊許久,才鼓起勇氣敲門。
“霽延叔叔,你好些了嗎?燒退了沒有?”
謝霽延的臥室很大,房門設置傳音器,她喉嚨帶著哽咽,對著電子屏幕上的小話筒輕聲細語的說,謝霽延臥在床上可以聽見。
他撿起遠程遙控,解開門鎖,冷聲低斥“還沒死,彆在門外哭喪,進來。”
矜厘尬尬的摸了下鼻子,像個犯錯的小孩,規規矩矩的走進去。
房門自動關閉,落了鎖。
她心肝一顫,不由自主緊張,站在門旁,不敢再往裡挪一步。
謝霽延似不悅,昳麗清絕的容顏染了一絲慍色,磁性如蠱惑人的嗓音也泛得更冷“杵在那放哨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