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南行記(2 / 2)

“你抓住我嘞手,我還抓住你的手哩。你血口噴人,你混蛋,你……”大個子氣焰囂張。

“就是,你胡嘞個啥玩意兒!”小個子也上來,三隻手抓在一起。

男青年看鬥不過這一高一矮兩個人,立刻把兩個人的手甩開,罵罵咧咧下了車。

車到下一站,那兩個“怪人”無甚收獲,也灰溜溜地下了車。

李勃目睹這一場麵,不免對這次長途旅行有了一絲擔憂。

在東方紅影劇院站,9路公交要沿著中原路西行,不進火車站廣場。李勃隻好下車,步行進入老城區。

老城區馬路兩邊都是一些老建築,無法與現代化的新建築相比,破舊不堪,殘次不齊,但也有幾分古樸典雅、古色古香。

麵對著正午的陽光,走到長途汽車站,李勃才真正弄清楚,火車站麵朝東,中原大廈和長途汽車站都是麵朝西的。

李勃到售票窗口,排了十幾分鐘的隊,終於買到下午一點鐘的開往平頂山的車票。

買票時,人擠人,人挨人,大冬天還能擠出一身汗。一位可能見過大世麵的中年男人慨歎道:“咳,鄭州汽車站的售票秩序,太差勁了!”

十二點四十分,李勃感覺有點餓,想買倆麵包吃。在車站食品櫃台,掏錢時,有點囧,隻有2毛零錢,僅能買一個麵包充饑。

李勃邊吃麵包,邊檢票進站。找到“鄭州--平頂山”的那輛82次長途汽車,發現車內基本坐滿。隻有最後一排座位空著,他就在最裡邊挨車窗的一個座位坐下,以便觀賞沿途自然風光。

一點鐘,汽車準時發車,慢慢地開出zz市區,到了郊外的公路,才加速向南開去。

起先,路過的還是華北大平原的一部分,地勢平攤,起伏不大,一塊塊麥田連在一起,組成一大塊綠色的地毯,平鋪在大地上。

南行二三十公裡,地貌發生了變化,出現了一些黃色的土丘,地勢明顯增高,溝壑縱橫,深有丈餘。溝底有深色的流水,在溝沿的平地上有小塊的麥田,也有小片的刺槐林或棗林。

有一段路是夾在兩山之間的,像個胡同,其實也不能稱為山,因為目測僅有一兩丈高。在陽光照耀下,呈現磚紅色,沒有樹木,隻長些雜草。這些地貌,可能是伏牛山餘脈延伸下來的風化物。

透過車窗遠望,地勢一起一伏,就像一層層的波浪。零星的村落有的可以看到房子的全貌,有的隻能看到紅瓦蓋的房頂。

汽車又往前開十幾公裡,前麵出現一道低山梁,路口有一塊石碑,上麵寫著“鄭韓故城遺址,國務院公布重點保護文物”。

汽車一閃而過,李勃沒有看出有什麼保護價值,倒是看到一隊中學生,胸前彆了號碼布。看來是某個中學組織集體活動,或者搞越野長跑。

往前過了一條河,通過橋上的石碑,李勃知道是著名的雙洎河。

地勢又變得平緩了,視野開闊,溝壑不見了,全是一望無際的麥田,怎麼又成平原了?

在新鄭南關,過了一個鐵路道口,前麵是一個三叉路口。汽車轉向西南,朝禹縣方向駛去。

路況越來越差,大坑連著小坑,汽車挑著平整一些的路麵走,仍然十分顛簸,車內不是傳出一聲聲尖叫。

前麵出現一座山,山前的村路上,一頂花轎正在嗩呐的伴奏下忽閃忽閃地往前挪,引得車上的乘客都站起來,伸長脖子,瞪大眼睛瞧著看。

路邊的房屋,幾乎一個模樣。淺藍色的青磚,淺藍色的的小瓦透風屋脊,屋脊中間插兩麵或三麵小紅旗。磚可能都是小土窯燒製的,因為路邊的小土窯,不遠就有一個,綿延了十幾公裡。

在車上,李勃看到這些房屋都很低矮,門也很低,怕是近視眼鏡的影響,摘下來使勁擦了擦,再戴上看,還是那樣低矮。

到了禹縣,看著黑灰的街道,蒙了一層煤灰,兩旁的建築凸顯寒磣,李勃覺得還不如自己老家的木蘭縣城。當看到商店門口的“南關”二字,李勃遠遠地看到有很多樓房,心裡才想,“這還差不太多,像個縣城。”

到了襄城,路兩邊都是低矮的破房子,街道坑坑窪窪,還有積水,並且很窄,車走得如同牛車一樣,慢慢騰騰。

過了襄城縣,公路向西南方向延伸,遠看可以望見一座座的小山,在夕陽照射下,泛著深黑色的亮光。山上有井架,可能就是煤礦的矸石山了。

李勃心潮澎湃,如果不是當著滿車那麼多人的麵,他真想大喊一聲:“平頂山,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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