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勃在路邊招手示意,司機卻不理會,自顧從西邊急駛而過。到前麵的丁字路口,向東拐向南曹方向。李勃慶幸沒有搭上車,竟然不是什麼壞事,否則非耽誤事不可。
在生物藥廠,趕上了頭班公交車。在汽車南站下車,又等老任等了半個小時,到8點20分,終於坐上了發往平頂山的長途汽車。
一天打個來回,300多公裡的路程,連同購貨、付款結賬和路途勞頓,李勃和老任上下車還得每人扛一個裝滿繡花線的大箱子,一連十六七個小時,真難吃得消。
好在去繡花線廠家已經是輕車熟路,他們銷售科的幾個人也成了老熟人,交易程序也十分熟絡,但搭車來回倒騰,真讓兩人吃了不少苦頭。
李勃年輕力壯,尚且一身疲憊,老任即將到50歲,更是叫苦連連。
長途汽車剛到南站,他就對李勃說:“老弟,趕緊打電話,叫所裡來車接吧,你看老哥這腰,再折騰恐怕要折了!”
李勃和老任把箱子用肩膀扛著出了車站,老任一下就發現了一個公用電話廳,立刻象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把箱子貫於地上,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右手食指指著電話亭說:“老、老弟,那兒,那兒,快去,快去。”
李勃把箱子也放在老任身邊,往前走一段路,走到天藍色的電話亭前。
前麵還有三個人排隊等電話,李勃急得直跺腳,但也得耐下心來等待了。
好不容易,等那三個人打完電話,其實也就十幾分鐘的事,李勃好像等得花兒已經謝了。
“喂,你好!請講。”聽筒裡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是原來的廣播員馬蕾,自程控電話接通,所裡的廣播就失去了大半功能,廣播員小馬,變成了電話總機值班員,負責維護電話的運行暢通。
李勃一陣激動,不太標準的普通話飆了出來:“喂,你好!請問是小馬同誌嗎?”
“嗨,你個小李子,給我撇啥普通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馬蕾被逗樂,對著聽筒吵了李勃幾句。
“噢,中、中,咱所下班沒?”李勃趕緊換了腔調。
“人早走光了,隻剩下值班的了。”馬蕾似乎撇了一下嘴說。
“那前麵機關誰值班呀?”李勃著急地問。
“是我們昌主任。”
“那請你轉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她?”
“哎,我說小李子,你這是弄啥哩,這麼急迫?”
“咳,緊急任務,我和老人一天打來回,每人扛一大箱繡花線,現在汽車南站,已經弄不動了,快讓所裡派車來接。”李勃對著聽筒,快把哭腔給帶出來了。
“哦,那恁倆辛苦,我馬上轉接昌主任。”馬蕾表現出了同情心。
昌主任接了電話,道了辛苦,說所裡隻剩下一輛囚車了,馬上就派去接你們。
當李勃和老任看到所裡的中巴囚車駛過來,真象見到了救星,兩人不約而同,高興地揮手喊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