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不喜歡彆人拿槍指著我,我也說了,要讓他後悔,怎麼,鐵手你有意見?”
“我哪兒敢有意見啊?”鐵手手中的槍,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現在他暗算陳太忠,絕對是個好機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真的是連想一想都要冒汗。
“老五這點做得,確實不怎麼上道,”他陪著笑臉解釋,“不過,在素波他也沒必要怕誰,囂張慣了……”
陳太忠聽得心裡有點麻煩,從桌上又拿起一個小碟子,剛要再砸,卻冷不防門開了,兩個人走了進來,卻是周老板和一個混混。
看見屋子裡居然是這副模樣,周老板登時嚇了一跳,麵無人色地衝陳太忠拱拱手,“陳科長,求求你啦,看在小良的麵子上,不敢玩出人命啊……”
“老周我就懶得說你,”陳太忠眉頭一皺,隨手放下了手中的碟子,人也坐了下來,順手一抬,把雷鳴登也放在了桌子上,“你還說不認識韓天,人家帶了這麼多槍進來,你這不是欺負我嗎?”
一時間,他左右顧盼,顯得囂張無比,那把雷鳴登放在桌上,近在咫尺的韓天卻是不敢伸手去拿。
“陳科長,他們都是穿大衣進來的啊,”周老板可是不敢承認。忙不迭地撇清,“而且,韓五在我這兒不會搞事兒。”
“扯淡,”陳太忠冷哼了一聲,不過,上次此人將一個陪酒的女孩讓給了他,雖然因為想到了劉望男,他挺反感那個調調兒,但多少還是要領領這位地人情。一時也就懶得多事了。
“五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周老板還要話。卻被韓天打斷了話頭,“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了。鳳凰的陳太忠陳科長。是吧?”
“是啊,我隻是個小小的科長,”陳太忠笑眯眯地看著他,手裡拿個碟子,微微用力,碟子在他手上四分五裂。
他若無其事地把玩著那些碎瓷片,還拿著幾片在手裡一拋一拋的,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哼,你有狂妄地資本。我承認,”韓天是聽說過陳太忠地,而且不止從一個渠道,隻是見麵不認識而已,“不過。常老三的事兒。我還沒跟你對過呢,現在你倒欺負到我頭上了?”
“嘖。自我感覺很良好嘛,”陳太忠斜眼看看他,笑眯眯地搖搖頭,“我就不跟你爭是誰先欺負誰地了,現在,我就是欺負你了,怎麼?不滿意嗎?”
“不滿意,不是也得受著嗎?”韓天冷笑一聲,竟然是不怎麼把陳太忠放在眼裡的意思,“不過,萬事適可而止,你不這麼認為嗎?”
“鐵手,給我教育教育他,”陳太忠搖搖頭歎口氣,根本不想再說話了,“操的,隻有我欺負彆人的份兒,你個鳥人也敢跟我得瑟?”
鐵手站起身子就想往上湊,卻被周老板攔住了,“大哥,你等等,”他轉頭看看韓天,苦笑兩聲,語重心長地說話了。
“我說五哥,老五,你真不知道陳科到底有多能,他收拾你,手拿把掐啊……你欺負彆人的時候,不是也覺得你有那本事嗎?”
“我進來,就是怕陳科跟你不對付,你老五啥脾氣,我知道,要不是這裡是我的攤子,我都不希地管,你知道不?”周老板的話,逐漸硬起來了,“你小五後麵是誰我知道,陳科後麵是誰我也知道,你以為,你知道的那點消息,就是全部了?”
“切,還能有誰啊?不就是許紹輝嗎?關係也未必好,”韓天哼一聲,不過他地心裡卻是真有點打鼓了,老周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的。
“傻逼!”周老板繃著臉罵了一句,“一個都不把蒙藝放在眼裡的人,欺負你這種小混混,不也就欺負了?你軍區有人,頂個毛用啊!”
韓天一聽這話,登時就愣在了那裡,嘴角地冷笑也僵在了臉上,好半天才轉頭看看陳太忠,“好了,看在謝向南地麵子上,咱們今天,所有過節,一筆購銷。”
“哈,看把你美的,你經過我允許了嗎?”陳太忠冷笑一聲,還待說什麼,才反應過來一個人名,“謝向南?”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韓天一眼,“我的副科長跟你什麼關係?說明白了,饒你一次也不難!”
“我小時候跟他在一起玩,”韓天隻是嘴巴硬,現在陳太忠給了台階,他心裡也清楚,再不知道收斂一下,那麻煩就更大了,“他家人我很熟。”
謝向南的父親,是天南省軍區的副政委,謝家兄弟三人,他排老二,因為他從小就性子木訥,並不為父母所喜,所以就沒有跟哥哥弟弟一樣進入軍界,而是進入了地方官場。
當然,“不為所喜”這四個字,或者過分了點,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不過,謝副政委相對喜歡大兒子一點,謝母卻是更疼愛老幺。
謝向南在地方上,還是獲得了家裡不少的幫助,否則,以他二十五歲的年齡,就琢磨正科提副處,未免太不現實了。
我靠,沒想到老謝這個家夥,還有這麼大的來頭呢,陳太忠一時有點傻眼,他對軍隊那一套不熟,可一個省軍區地副政委,怎麼也得是大校或者說少將吧?
咬人的狗,總是不叫的!他恨恨地嘀咕一句,抬頭看看韓天,登時又想起一件事來,“老周,這家夥怎麼能跟軍區關係好呢?”
“他老爹以前就是部隊上下來的,”周老板真知道這個,他歎一口氣,“現在的軍區司令馬齊民,就是他老爹地老部下,唉
韓天地身世,其實也挺不幸的,他老爹在抗美援朝時,就已經是營長了,在朝鮮戰場上受了傷,回來就從部隊調到了警備區。
可是,老韓在警備區也沒乾了幾天,他地傷是胸腔穿透傷,沒死已經算命大了,二十年前,他就進了乾休所。
韓天的幸福生活,就延續到他十二歲那一年,他父親在乾休所療養了七年,撒手人寰,卻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給弟兄倆留下。
韓天的母親在第二年也去世了,隻剩下孤苦伶仃的哥倆,舅舅家和叔叔家的幫襯,也不過是救急不救窮的意思,相當於間接地把哥倆扔給了社會。
韓天的老哥那時十八歲,自尊心很強,拉著弟弟就輟學了,開始是打劫小學生中學生什麼的,到最後就哥倆狠辣的名聲傳了出去,終於越玩越大,到最後開始玩走私了。說起走私,最保險的莫過於軍車了,哥倆在軍區還有點小小的人氣,軍隊裡的人又比較講舊情,所以日子就越來越好。
七年前,在一次走私錄像機的時候,走私車路遇劫匪,韓光被冷槍擊中當場死亡,韓天喪失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還好,韓家兄弟的名頭,已經闖了出來,而馬齊民已經升為省軍區副司令,韓天的買賣得已繼續下去。
等馬齊民成為軍區司令之後,不久又成為了天南省省委的常委,這一下,就再沒有人能遏製韓天的展勢頭了。
就算遇到風聲緊的時候,他躲進軍區大院一陣,也沒人會去軍區裡麵抓人,正是因為如此,成就了韓老五在天南省的名聲。
前一陣常三的案子事,韓天還找馬司令去跟竇明輝打招呼,不過,這次是中央來的電話要整常老三,到最後,他還是沒保住自己這個合作夥伴。
可是經過這件事,他就知道了陳太忠這麼個人物的存在,再加上他跟謝副政委也算熟慣,當然就越地知道了陳太忠的不好惹。
不過,他這次出手教育鐵手,無非也就是想接管鐵手的走私車買賣,卻是不知道,鐵手身後藏著的,居然是陳太忠。
是的,韓天隻是想接管鐵手的買賣,不管怎麼說,鐵手帶來的走私車,對素波市場造成了一定的衝擊,而且看起來還是存貨十足的樣子,他認為有必要控製住這個渠道。
當然,他也沒有黑鐵手一把的打算,事實上,他隻是想以一個比較公道的價位,吃掉鐵手所有的貨,然後,由他在素波市場上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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