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不用派他出去了”陳太忠苦笑一聲搖搖頭,“你根本不知道我有什麼難處,唉…”
“你不說,我又怎麼能知道呢?”許純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得出來,許主任是真的有點動氣了。
“能說的話,我會不告訴你嗎?”陳太忠也不服氣地反瞪他,就算隻比眼睛大,你也不是個兒啊!
不過,看到那張英俊到可以稱之為漂亮的臉上,滿是憤懣的表情,下一刻他禁不住長歎一聲,“唉,純良,科委靠著我的,也就這倆人,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靠著你的人多了”許主任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原本是不認可這個說法的。但是話才一出口,心裡登時就是一動。
沒錯,陳太忠在科委是一柱擎天,不管服氣不服氣的,都得承認鳳凰科委能有今天的地位,是陳主任一造出來的,沒有人可以替代,所以很多人都是自覺地擁護陳主任,甚至可以用依附來形容一一這種人數不勝數。
可全部前程都靠在陳太忠身上的,還就是隻有這倆人,張愛國是陳太忠的通訊員,這個不用說了,李天鋒若是得不到陳太忠的支持早晚也要有麻煩的。
李廠長連陳主任的麵子都不怎麼買,可是離了陳主任的支持,那也什麼都不是,論關係,科委其他幾個副職跟陳太忠的關係,遠遠比他跟陳太忠的關係融洽,但是一個陳係鐵杆,此人是鐵鐵擔得起的。
而且,李天鋒人雖耿介。可遇到麻煩,也知道去找陳主任告狀一憑李廠長的脾氣,他跟科委其他領導的關係更僵。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許純良發現,似乎有什麼麻煩要出現了,於是他沉吟一下,試探著發問,“這兩個人。你不想全部派到落寧。是這個意思吧?”
“沒錯”陳太忠點點頭,心說這家夥人雖懶了一些,卻是一點都不傻,不過。許純良沒懷疑他分開兩人鎮守一方,是針對許某人的,那證明這家夥確實沒什麼太重的心機,也不枉自己一番暗示了。
“兩邊都有人幫你照看著…”許純良見他承認,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太忠直承這番心思,讓他很難不懷疑,這廝到底是在防範什麼人一雖然太忠在科委援手,真的微得很徹底。
然而下一刻,他就想到了陳太忠這兩天那種“來”灶的脾與,兩者關聯,他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看來蜘刀橫,麻煩了。”
“也是未必的事情,反正我不是針對你的”陳太忠笑著搖搖頭,他不想讓純良心裡留下什麼疙瘩。索性就把話挑明了。
“行,你不說,我去問章堯東”許純良點點頭,這家夥這少爺脾氣上來。也真是有那麼幾分擔當小而且就這麼說出來了。
“嘖,何必呢?八字沒一撇的事兒,你折騰什麼勁兒?”陳太忠眉頭一皺。“純良,你都老大不小了,穩重一點行不行?”
許純良呆呆地看著他,好半天才嘿然一笑,“這樣吧,讓愛國乾疾風的生產廠長,老李去落寧乾廠長成不成?”
“那當然好了。”陳太忠聽得就是一笑。這才是他最願意接受的調整,無論從業務上還是人品上講,李天鋒確實比張愛國更合適去落寧。
他不能容忍這兩人同時去落寧,否則等進了省精神文明辦之後,他在科委的存在感會大大地減輕,從而可能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來,陳某人不怕麻煩,但是誰會喜歡麻煩?
“不過。我還要考慮一下”許純良衝他笑一笑,很是有點意味深長的意思”
兩天之後。許主任敲定了此事,果不其然,李天鋒成為了疾風車落寧分廠的老總,而張愛國因為前一段時間傑出的表現,頂替了李天鋒的缺。事實上。陳太忠猜得到純良這兩天乾什麼去了,人家就算不問章堯東,總還是有個做省委副書記的老爹,求證一些事情是很方便的一一這哥倆關係是好,但是有些事情來不得含糊,查得清楚一點,反倒是能鞏固友誼。
而不管許書記知情不知情,問一下章堯東就能獲得答案陳某人都到市委書記辦公室彙報工作去了。章書記再藏著掖著也沒多大必要了。
當然,這個掛職鍛煉沒準都是許紹輝牽的線,這誰又說得清楚?反正許書記關心自己兒子的搭檔打個電話問一問並不是過分的事情。
許純良也沒跟陳太忠說他做了什麼眺一有些東西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他找了幾個主任吹風,至於說能不能過,還要看發改會和例會的表決,不過大家知道,剩下的就是程序了。
陳太忠並沒有講纏於這些細節。在許純良跟張愛國談話之後。他就得到了消息。於是給田立平打個電話,將情況反應一下一一在純良沒做出反應之前,他是不可能打這個電話的。
田市長也知道李天鋒是仗著陳太忠撐腰,張愛國那更是小陳的貼心人,聞言沉吟一下,“這倒也是個辦法,哼,都是章堯東手太長”這件事兒小許跟章堯東打招呼了嗎?”
“內部挖潛。這招呼打不打都無所謂。”陳太忠在電話這邊笑。
“嗬嗬,你還是真是能旺人啊,跟你走的人,總是比彆人升得快一點”田市長來鳳凰時間不短了小關於小陳的傳言也是越聽越多,“得。也算,便宜了你總好過便宜彆人。”
當天晚上,張智慧知道自己的侄兒要去疾風廠做副廠長,就同自己的哥哥張仁德在鳳凰賓館擺了一桌酒席,宴請陳主任。
此時消息尚未傳開,所以也就是私宴,這三張甚至連許主任都沒叫,就是喊了陳太忠過來,不過跟他們的喜氣洋洋相比,陳主任卻是沒什麼表情。
大家都道小陳現在城府深了,不成想陳太忠三杯酒下肚,黑著臉沉聲發話,“愛國,你是我推薦上去的人,也是破格提拔,照著李廠長的規矩,走穩了就行。明白不?”
張智慧聞言就笑了,“太忠這話說得有理,愛國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跳脫,不過陳主任你放心”我們兩個老東西在呢,再說了。愛國還年輕不是?”
“這個位子太關鍵”陳太忠心知這張總是油滑人物,正好借他的回答再點一下,“疾風廠正在起步,不出錯,你就是有功的。”
”沒問題,都按李廠長的規矩來”張愛國笑著點點頭,他明白自己坐的位子有多燙手,就說李無鋒本人,也是號稱黑麵皮,但是每隔一半個月,都要專門把彆人送來的煙酒拉半車去賣掉這世道就是這樣,人情走動是不可避免的。
像那些供貨商,及時地供應了合乎質量的產品,提供了保質保量的服務。但是隻為了下一次能在回款時不磕絆,或者保證不被新的供貨商頂掉,送點煙酒算什麼?
彆的廠長是煙酒能報銷,李廠長的好。根本用不著報銷,還能往外賣呢。不過倒也沒人為此笑話他。一因為他確實從來不收現金,誰給他錢他就翻臉了。
尤其是他給疾風廠帶來一個默認的規矩。生產廠長直接分管供應科和後勤科這權力是當時陳太忠親口許下的,這就是不得了的東西,張愛國上來,當然也要抓這個權力,要不然那不是丟自己老板的臉嗎?
權力抓到手不難。但是真的挺燙手,每年上億元的采購單子,太容易將人腐蝕了,所以張愛國也知道領導這話的意思,“我不能丟您的臉。”
“記住你今天的話”陳太忠眯著眼睛看他一眼,接著又微微一笑,“張總說的倒也對,你還年輕,後麵的路很長。”
“真的手緊了,我二叔不能不管,再說,不是還有望男姐他們嗎?”張愛國笑了,他也是知道好賴的人,隻不過,他還是有個問題,“可是,陳叔那兒的電枷…我這該怎麼弄?”
彆人的事兒都要按規矩來,但是老板的老爹,他還是要單獨請示一下一我不是對那個廠子負責。我是對老板你負責!
“當然也一樣了”陳太忠白他一眼。“不過,你得換個態度,我老爹抱怨李天鋒不止一次了”拒絕的時候一定要婉轉。要不小心我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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