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沒必要下去做宣傳,沒必要低三下四地向種植戶做工作,種植戶自然要來找她。
而卷煙廠那裡,也不敢不收她的貨,隻要她的貨品質和價格合理,誰敢難為她?
這是多麼愜意的一樁買賣?既省心又省力,上下家都不用操心,哪怕利潤低一點,但是這錢賺得很安生。
不過太忠哥既然這麼表示了,她也沒膽子再說什麼。於是她苦惱地歎口氣,“可是這個水泥廠,我總覺得臟兮兮的……粉塵很大吧?”
“你能知道粉塵,倒也難得,”陳太忠笑一聲,他真的認為這很難得,彆說湯麗萍這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就是三十出頭的老爺們。能有多少人知道。水泥廠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某人做官做到這一步,視野已經很開闊了,但是他這個視野。半是因為遭遇的事情比較多,另一半卻是因為,體製內的人。有比較完善的信息收集係統,這是外人不可企及的。
所以他認為,圓規腿已經算的上是博聞強記了,起碼算是個比較合格的投資商,於是他笑著回答,“你要是覺得水泥廠臟,可以隻投資,交給彆人來管理,我幫你盯著好了。”
“你是說……職業經理人?”湯麗萍微微思索一下。嘴裡又蹦出一個新名詞,二零零二年的時候,這個名詞在整個中國都是相當前衛的,由此可見,她真的是在努力提升自己。
就在這時,服務員敲門,送進來了各種飲料。陳太忠要的是啤酒,湯麗萍三人要的是紅酒和咖啡,薑麗質要的是果汁,大家各自拿自己的飲料。
“不要相信那幫玩意兒,職業經理人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楊樹,”待服務員離開。陳區長淡淡地搖搖頭,“你要記住,這是一個道德崩壞的時代……”
“他們沒做好,是因為受到了家族企業的因素影響,不能放手施為,這不是他們的錯……中國企業家素質低下是原罪;而他們要是能做好,那麼,你的企業最終會變成他們的企業,跟你這個老板沒什麼關係,這才是合理的資本運作和現代化的管理。”
湯麗萍聽到這話,登時就愣住了,好半天才低聲地問一句,“我覺得……他們是專業的,應該有專業素質,難道不是嗎?”
“他們可能有專業的知識,但是這不意味著他們有……與之相匹配的道德修養,”陳太忠說到這裡,側頭看一眼薑麗質,“我本來一直堅信,自己的母語不錯,可現在覺得,有點詞彙貧乏了,你覺得我說得怎麼樣?”
“你說得很好,”薑麗質點點頭,順便拿起茶幾上的果汁輕啜一口,“其實我一直想問,今天你和李強討論的人治和法治,有具體的所指嗎?”
“你什麼時候關心起這個來了?”陳太忠很奇怪地看她一眼。
“你們說的時候,我一直在聽啊,”薑麗質一攤雙手,眉宇間是淡淡的、抹不開的憂鬱,她輕描淡寫地回答,“我隻是有種感覺,中國的道德標準,跟西方的完全不一樣。”
“沒錯,”陳太忠點點頭,“所以不能把西方的法律,照搬到中國來,文化的傳統不同……我說,你不是學醫的嗎?對道德標準也有研究?”
“中醫和西醫的差異,比中西方道德標準的差異還要大,”薑麗質漫不經心地回答,“這也是文化傳統,他們更強調精確化和數據化。”
“這個差異也體現在了法律上,”陳太忠點點頭,想到這裡,他禁不住歎口氣,“大妮兒的可憐樣,你也見到了,居然還總有人拿我以權代法來說事。”
“適當的輿論監督,還是有必要的,”奇怪的是,薑麗質居然沒有完全順著他說話。
“是,輿論監督有必要,但是有些輿論有自己的立場和意圖,那麼……誰又來監督這些輿論?”陳區長懶洋洋地哼一聲,抬起手灌啤酒,“真是二哥彆笑話大哥。”
薑麗質主動提起此事,也是有原因的,她沉默片刻,才鼓足勇氣發問,“那個小宸宸……調查清楚就可以放走了吧?”
“放走當然可以,”陳太忠咽下嘴裡的啤酒,冷冷地回答,“過一陣再把她抓回來,又調查幾天……總是要那麼折騰她幾次才行的。”
“對小女孩來說,這有點殘酷吧?犯罪的又不是她,”薑麗質有點不能忍受他這個說法,對上小女孩兒,她真的是有點愛心泛濫。
“你以為……這隻是單純地泄憤?”陳太忠看她一眼,都懶得多說了,不過看到她皺著眉頭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裡又有點不忍。
“唉,”他輕喟一聲,“以不公對不公,隻是試圖提醒一些可能鋌而走險的人,做缺德事的時候,不要太喪儘天良了。”
薑麗質沉默半晌,終於是微微點點頭,岔開了話題。“那照你這麼說。李市長今天問你的那些,其實是在試探你的底線?”
“可能吧,”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回答完之後,他又琢磨一下,禁不住點點頭。“這個可能性真是很大,不過就不知道他想到沒有……中西方的道德體係根本不能混為一談。”
李市長若是知道,自己被人如此地小覷,怕是多少要鬱悶一小下。
大約到十一點的時候,湯麗萍招呼自己的朋友回去睡覺,薑麗質走進臥室,心裡有一點點忐忑,更多的卻是期待……
這一晚上相對比較平靜,三人在兩點左右就休息了。第二天早上六點,陳太忠就醒轉了過來,他身邊兩個女孩兒睡得還很香甜,薑麗質甚至一條腿搭在他的大腿上。
小薑同學不愧是神經粗大,第一次歡好之後,她很自然地就接受了裸睡,陳區長的腿胯處。甚至能感覺得到對方的毛發。
他站起身就想走人,不過想到這憂鬱女孩兒才獻出自己的第一次,第二天醒來,身邊的男人就不翼而飛,似乎是……有點打擊人。
於是他抬手推醒她。“六點了,我要走了。你和麗萍再休息一會兒。”
“親一親再走,”薑麗質張開惺忪的睡眼,嘟起嘴巴來,她對60xs的興趣似乎不是很大,卻非常熱衷於親吻,淩晨兩人歡好的時候,大部分時間,口舌也糾纏在一起。
這一吻又是五六分鐘,小薑的鼻腔裡,發出沉醉的呻吟,不多時居然把湯麗萍也吵醒了,湯總打個哈欠,嘟囔著發話,“要晨練了嗎?”
陳太忠跟自己的女人們胡天胡帝的時候,早上一般還要有一場晨練,對於他這個習慣,圓規腿並不陌生。
“今天不行,得走了,”陳區長挪開嘴巴,苦笑著回答,“還得去給人按摩腿呢。”
如果不是大妮兒的心理嚴重扭曲,他才舍不得就這麼離開,不過既然承諾了,總是要兌現的,他走出酒店,一個萬裡閒庭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外,摸出鑰匙開門——雖然他的房間裡應該是沒人。
不過他的小心一點錯都沒有,就在他走進樓的時候,一個聲音警惕地響起,“誰?”
“咦?”陳太忠聽到這話,奇怪地問一句,“你不是昨天回家,陪你弟弟看焰火嗎?”
“他來區裡看了,今天去陽州同學家,馬上要開學了,”王媛媛從屋裡走了出來,深灰色的貼身保暖內衣,將她曼妙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
“給北崇賓館打電話,讓他們送早飯,”陳區長吩咐一句,走上樓洗臉刷牙,他趕時間,這些事情就放到北崇來做了。
他收拾完之後,送早飯的車也到門口了,王媛媛腿上穿上了牛仔褲,上身卻是隻套了一個紅色的小馬甲,她將食盒捧到二樓,幫領導擺放碗筷——這些工作,往常都是小廖做的,不過很顯然,廖大寶沒想到老板去了市裡,還能這麼早回來。
陳區長也不問廖大寶的情況,拿起筷子吃喝了起來,不過吃了兩口之後,他覺得有什麼不對,說不得側頭看一眼身邊的女孩,“你怎麼不吃?”
王媛媛猶豫一下,終於鼓起勇氣發問,“老板,昨天您去哪兒了?”
“我去哪兒,還要向你彙報?”陳太忠不滿意地看她一眼,“吃飯了。”
“嗯,”王媛媛略帶點悻悻地應一聲,腦子裡卻是止不住地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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