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1 / 2)

領主與他的龍 醉君天 9455 字 3個月前

小帕馮尼按理來說應該和其他帕馮尼家的人一起上了絞刑架了, 但除他之外的確再沒有人會對可憐的安娜痛下殺手,而且問題在於,如果凶手真的是小帕馮尼,那麼現在身在休諾丁莊園的休諾丁伯爵同樣有危險!

奧瑟多公爵和尼格瑞姆並沒有太多交情, 但他知道, 想要為自己的妹妹報仇, 指望一個謀反罪都能叫人逃脫的國王是沒有用的,要麼像那個女仆說的一樣叫精靈去殺了帕馮尼,要麼他就得求助於休諾丁伯爵。

無論如何,休諾丁現在不能死。

正好有一位同樣參加舞會的子爵經過了這條路, 於是奧瑟多將自己的妹妹托付給了他,又借了一匹馬,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休諾丁莊園。

但他昏迷和在路上耽誤的時間實在太久了, 等他到達時舞會已經開始,奧瑟多公爵詢問了守衛,卻發現他們也不知道帕馮尼是否已經混了進去,隻能說老天保佑,精靈就在前門的花園中, 奧瑟多公爵仿佛看見了救星, 立刻將一切告知了對方。

弗瑪原以為自己如果有一天會和安娜分離, 一定是因為愛情的火焰冷卻,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安娜竟然就這樣突兀地離開了他。

精靈一下子愣在原地, 隨即,悲痛和複仇的火焰便席卷了他的內心,更彆提馬魯斯·帕馮尼的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是他們的領主大人。

弗瑪眼中燃燒著怒火,他咬牙切齒地對奧瑟多公爵道:“帕馮尼——這個惡棍,我一定會殺了他替安娜報仇的!”

精靈替奧瑟多公爵指了路,叫他去後花園尋找管事換一身衣服,他現在滿身血跡,如果被舞會上的賓客看見一定會引發騷亂,恐怕會叫帕馮尼有機可乘,而精靈則取下了背上的弓箭,動作敏捷地回到了大廳當中。

他得把這件事告知邁勒和埃布爾,這裡的人太多了,他一個人恐怕無法保證領主大人的安全。

事實上,精靈慢了一步,在他之前,埃布爾就已經發現了馬魯斯的蹤跡,埃布爾在樓梯口抓到的那個身上帶著血腥味的人正是從眾人視線中消失已久的馬魯斯·帕馮尼!

埃布爾也沒有料到馬魯斯竟然會出現在舞會上,因為小邁爾威斯為了活命向所有人隱瞞了真相,他們都以為馬魯斯早已經跟其他帕馮尼一起被吊死了!

但對方出現在這裡,目標是誰不言而喻,馬魯斯獰笑一聲,說道:“休諾丁會為他做出的一切付出代價的,你也一樣!”

說罷,他便抬手抓住埃布爾的胳膊,想要將他的手臂直接撕扯下來——阿德裡安在離開前給他留下的盒子裡裝的是三幅狂化藥劑,想來原本是他自己用來保命的。這種藥劑在增強人的戰鬥力的同時也會極大的損害人的身體,吃完三副後,人基本上就已經廢了。

馬魯斯在絕望之下吃掉了第一副,發現了這藥劑的秘密,然後他吃掉了第二副,掀翻了奧瑟多家的馬車,殺了安娜·奧瑟多,雖然他馬上用最快的速度趕來休諾丁莊園,但藥劑還是在到達之後失效了,於是他在進入大廳之前吃掉了第三副藥劑。

馬魯斯已經沒有什麼後果需要去考慮了,他已經失去了家族,失去了權勢,失去了尊嚴,失去了一切!活著與否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區彆,能在死亡之前拉著正春風得意的休諾丁一起下地獄,對馬魯斯而言簡直可以算是一種恩賜!

他知道埃布爾很強,甚至可以戰勝大劍士邁勒,但他覺得現在的自己不一定會輸,這是他用健康的身體換來的力量啊!

但這藥劑明顯燒壞了馬魯斯的腦子,又或者是他過去隻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得到力量後無法對自己有一個準確的認知,埃布爾確實感受到了他的變化,但彆說大劍士了,馬魯斯現在連三階劍士的門檻都夠不到,他在普通人中確實所向披靡,甚至能輕易掀翻一輛坐著四個人的馬車,但想要和埃布爾戰鬥,還是差的太遠了。

馬魯斯也很快發現了這一點,他抓著埃布爾的手臂,卻像是抓著一根鐵棍,根本沒辦法對對方造成任何傷害,他臉色一變,意識到自己賭上一切的報複恐怕就要這樣落空,強烈的恨意幾乎要從他眼中滿溢出來。

他立刻仰起頭想要大叫,如果能讓這場舞會變得混亂,說不定他還有機會擺脫埃布爾,想辦法殺了尼格瑞姆,但埃布爾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企圖,迅速捂住了他的嘴,用一隻手鉗製著他,不動聲色地將這顆炸彈帶出了大廳。

馬魯斯在埃布爾手上瘋狂的掙紮著,他不甘心,每一次他費儘心機,以為自己能夠殺了尼格瑞姆,最後的事實都會告訴他他有多麼天真,而他的力量又有多麼無力,就算這次拚上了一切,他也沒能傷到尼格瑞姆一根毫毛,這樣的認知叫馬魯斯幾近瘋狂。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之間有這樣大的差距!難道就因為他是一個休諾丁嗎!帕馮尼明明已經成為了整個王都最強大的大貴族,而休諾丁不過是一個被國王厭棄的廢物和棋子,他想殺了對方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嫉妒和憤恨的眼淚從馬路斯眼眶中噴湧而出,一切都是因為尼格瑞姆·休諾丁!他的家族沒有了,這個瘸子卻治好了腿,還一躍成為所有人追捧的對象!他不甘心!

埃布爾冷著臉,他原本就因為尼格瑞姆的冷待而心情不佳,心中一直隱藏著的暴‖虐情緒也蠢蠢欲動,小帕馮尼這個廢物這時送上門來,埃布爾當然不會放過他。

但這場舞會不能因此受影響,他一直將小帕馮尼帶到了後花園才停下來。

埃布爾伸手扼住了小帕馮尼的脖子,隻要將他的脖子擰斷,這個人就再也不能打擾他的主人了。

馬魯斯像個木偶一樣被埃布爾輕而易舉的掐著脖子舉了起來,他的腳尖開始夠不著地麵,窒息帶來的死亡感覺終於讓馬魯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恐懼。

他後悔了,馬魯斯奮力地抓住埃布爾的手腕,他的眼睛突出得幾乎要滾出眼眶,臉色也變得青紫,他後悔貿然衝進來殺休諾丁了,他不想賠上自己的性命去報仇了,休諾丁再可恨又哪有他自己的生命重要?家族沒了,權勢沒了都無所謂,他想要活著,他不想死!

就在這一刻,強大的求生欲讓馬魯斯想起了埃布爾脖子上的那個項圈,而他漸漸開始變得昏暗的視力也發現,就算是在這樣的舞會上,埃布爾脖子上的項圈也被專門露在了外麵——

“休諾丁——咳——”馬魯斯掙紮著從嗓子裡擠出變了調的聲音:“過去的事——”

埃布爾一愣,手上下意識地鬆了一些力道,終於叫馬魯斯成功地把話說了出來:“你難道,不想知道……呃,休諾丁過去的事嗎?”

埃布爾的臉色出現了變化,馬魯斯看出他的遲疑,連忙說道:“他,他沒有告訴你對吧?你放過我這一回,我全都告訴你!”

埃布爾冷冷地看了馬魯斯一會兒,甩手將他扔在了地上:“不要跟我耍花招。”

馬魯斯趴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埃布爾,他忍不住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說道:“他瞞了你很多事?也是,他過去那些事當然不能說給你這種仆人聽,否則他那虛假的高貴形象不就全部被拆穿了嗎?”

埃布爾的臉色難看的很,他往前走了一步,嚇得馬魯斯連連後退。

尼格瑞姆從來沒有對埃布爾說過過去的事情,但埃布爾當然知道他的主人不是為了保持什麼高貴的形象才這樣做的,他們互相見過彼此最狼狽的模樣,而尼格瑞姆對他的掌控來源於埃布爾對他這個人的敬愛而非他的出身或是威嚴。

尼格瑞姆不告訴埃布爾過去的理由隻有一個,他不想要埃布爾去承擔那些痛苦和憎恨,也不想袒露自己的脆弱和屈辱。

埃布爾知道自己又在不聽話了,放過馬魯斯也無疑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但他想要了解他的主人,他想知道尼格瑞姆的過去,想要保護他,讓他再也不要接觸那些事情。

埃布爾冷冷地說道:“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馬魯斯原本畏懼地看著埃布爾,聽到這話卻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五分鐘?五分鐘怎麼可能說的完?”

眼見埃布爾沉下了臉,馬魯斯不敢再廢話,他上下打量了埃布爾一番,低聲說道:“我真可憐你,不僅做了休諾丁的打手,搞不好還心甘情願地陪他上‖床了是嗎?”

埃布爾一愣,還沒來得及反駁,便聽見馬魯斯說道:“你知道你眼裡這位高貴的領主大人其實是□□的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