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聽霜唇邊扯起一個冰冷的笑意:“……沒有。”
瘦高侍衛跪爬過來,額頭上已經是一片鮮血淋漓。
他吃死了顧聽霜這個孩子從來不屑於博人愛憐,更不屑於向這個剛入府的小後娘告狀,打死他也不會說出真相,所以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地開始顛倒黑白。
他條條陳說著“世子苛待下人”的罪狀,希望寧時亭能夠動動善心,最好能讓他逃離這個鬼地方,調去後廚、賬房之類油水多的地方管事。
據他所知,世子這個小後娘也不過十七歲。
鮫人一族,本來就性情溫軟。寧時亭平時待人接物、行走坐臥都是一副清淡溫吞的樣子,看起來更好說話。
他跪著,寧時亭站著,高瘦侍衛眼前也隻有一片芬芳的衣角。
寧時亭微微俯身,視線和高瘦侍衛平齊:“那你覺得,我應該如何處置呢?”
鮫人的眼睛很神奇,初看是沉黑的,再仔細一看,又好像泛著一種有魔力的青色。光影流轉,在暗處微微發亮,如同日光招搖的青琥珀。
這種美甚至難以用語言來形容,連呼吸都禁不住暫停了,怕驚散那眼底的清靜。
“要如何……”
“如何……”
鮫人微涼的手覆上侍衛的手,驚得侍衛睜大雙眼。
那雙手白淨、細膩,就是有點涼。
世間所有對於手的幻想,這雙手都可以滿足。
那一刹那,侍衛忘記了眼前人的身份,也忘記了現在的場景。他雙眼睜大,滿眼都是麵前的絕色鮫人,放大的瞳孔倒映出寧時亭沉默的眉眼。
下一刻,就失去了生氣。
寧時亭鬆開手,瘦高侍衛就渾身僵硬地倒在了草地中。
劇毒在寧時亭碰到他的那一刹那就爬滿了他的四肢百骸,侵蝕他的神誌、腐蝕他的心骨。
死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隻以為自己在溫柔鄉中沉淪。
寧時亭從袖中取出自己的手籠子,細致地戴上了。
昏迷過去的小狼被他抱起來拍了拍,然後輕輕地放在了門檻邊,又揉了揉它的頭。
顧聽霜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寧時亭說:“世子,毒鮫之毒,你現在見過了。如果不按時服藥,拔除餘毒,你會在一月內毒發而死。”
“藥包裡麵是金盞花、定魂草、南海珠、彼岸花、仙薄荷、白芷、麒麟角,這一味藥,也是唯一能解鮫毒的方子。藥包之下還有一本神農殘卷。如有懷疑,可比照殘卷上的藥名。世子也可以借此學習藥理,日後不會被人以藥所傷。”
那雙眼微微眯起來,聲音仍然溫潤安和。
“死了,就什麼也做不成,什麼仇都不能報,殿下。”
顧聽霜怔了一會兒,隨即冷聲笑道:“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手猛地揚起,將懷裡沾血的珠玉綺羅網準確擲入了他懷裡:“你的東西,我不要,我的小狼也不要。現在還給你。”
寧時亭接住了,拿起來看了看,又抬頭看了看他。
清亮的聲音召來仙鶴:“走了,聽書回來後,讓他遣人來打掃世子府。今日有人怠慢世子,我行家法,以儆效尤。”
“從今日起,府上任何一處宅院、亭台,皆拆除門檻,所有台階官道,一律鏟平為斜坡,方便世子出行。”
“是,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虛假的寧寧:溫雅端方,清風明月
真正的寧寧:握手,抬走,下一個。
虛假的柿子:弱小可憐又無助
真正的柿子:過來我給你看個寶貝,下一個。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