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聽霜的劍很沉,寧時亭費力地提來給了顧聽霜,隨後扶著輪椅走過來。便見到顧聽霜拄著劍,將劍鞘貫入地裡幾寸,單手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另一隻手攀上輪椅,勉勵支撐著自己爬上去後坐下。
顧聽霜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說:“好了。”寧時亭方才鬆開扶著輪椅的手,小狼也跟著竄回來了。
小肥狼蹲在顧聽霜麵前,圓溜溜亮晶晶的眼睛瞅著他,示意他自己今天很乖,又幫他叼回輪椅,又幫他看守大院,是否頭狼可以收回最近給它的“豬”的封號。
顧聽霜壓根兒沒理,看也不看小狼一眼。
他盯著寧時亭,的聲音依然有些陰沉:“手給我,寧時亭。”
命令式的語調,冷漠強硬,帶著陰鷙的影子。
顧聽霜很少有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遑論是對著他。
寧時亭有些訕訕的,“殿下……”
“剛摔下來的時候我看見了,是你自己給我看,還是要我把你扒了?”顧聽霜抬起眼,眼底的暗光映照著寧時亭的影子。他說完後才發覺這句話好像還有某種歧義,趕緊想收回,但是礙著自己還在發火,忍住了。
寧時亭輕輕歎了口氣,半跪下來停在他身前,將袖子輕輕拉上去,露出滿是傷痕的手。
顧聽霜皺著眉,嘴唇抿得緊緊的,一言不發地在他傷口上看了個來回,好半天後才問道:“乾什麼的?”
寧時亭輕聲說:“做返魂香。”
顧聽霜聲音繃不住地纏了怒火:“返魂香,返魂香,成天就知道返魂香!我修煉不用那個東西了行不行?寧時亭,我跟你說過多少遍?毒鮫本來就活不長,你再這樣糟蹋自己,要是熬不到我為你取來避塵珠就死了,我一定把你挫骨揚灰。”
寧時亭垂下眼,眼裡卻帶上了一點細微的笑意:“嗯。”
“我說話你聽見沒?你還笑?”顧聽霜有些粗暴地把他扯起來,拽著他要往房裡去,“我警告你,再讓我發現多出任何一條傷口,或者再有哪條傷口變深了,我饒不了你。”
小狼跟過來,聽見顧聽霜凶寧時亭後,立刻也開始麵露凶光,衝寧時亭哈氣,嗷嗚嗷嗚地用狼族的語言對寧時亭重複了一遍,警告魚不能再亂來。
它有點心虛,作為一隻上古白狼,它沒有聞出寧時亭身上的血腥氣,也沒有及時向顧聽霜打小報告,好像不太好。
寧時亭於是也對著小狼“嗯”了一聲。
顧聽霜給寧時亭上藥。
寧時亭脫下手套,顧聽霜用一個金的扁勺子挖藥膏,給他的傷口拍上,然後細細抹均。這個藥膏是上次給寧時亭看病的郎中留下來的,還沒有用完。
寧時亭乖乖的,以前總是大人樣子跟他說話的人,這個時候也知道他生氣了,在他麵前乖得像個小朋友。
看他這麼聽話,顧聽霜也不好再繼續生氣,繼續凶他,隻是悶聲不吭地給他處理,隨後再告訴寧時亭:“明天再過來,我給你上藥檢查。”
“是,殿下。”寧時亭說。“殿下厚愛,臣愧不敢當。”
“我看你挺敢當的,背著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挺拿手。”顧聽霜涼涼地說,隨後毫不客氣地從他袖子裡搶走了那封家書,“回信我寫,你就先歇著吧。”
寧時亭欲言又止:“殿下……”
“我知道,要寫點甜言蜜語好聯絡感情是不是?”顧聽霜不耐煩,“你以前給我爹的那些肉麻得要死的信我又不是沒看過,我照著寫就是了。”
寧時亭:“……”
這可就冤枉他了。他的回信從來沒有稱得上是“肉麻”的,這一世他曾寫給晴王的信,距離現在的他,其實已經算是過了十年。
他已經不記得,以前會給顧斐音怎樣的回信了。
“其實……殿下。”寧時亭說,“殿下如果不滿意臣這樣做的話,那麼敷衍一些回信也可。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說什麼?”顧聽霜問。
寧時亭衝小狼招招手,小狼迅速竄過來,爬上他的肩膀。
寧時亭耐心又說了一遍:“臣是說,如果殿下這麼吃王爺的醋,不放心臣的話,臣也是可以不用和王爺聯絡君臣感情的。臣不會躲著殿下,但是可以躲著晴王爺,殿下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