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時亭說:“你先往殿下脖子裡塞雪的,這回彆指望我偏袒你。我不管。”
聽書也開始假哭:“公子不疼聽書了,公子現在就疼殿下……”
寧時亭被他鬨得沒辦法:“你們現在一天天的,都來鬨我,再鬨就挨鞭子了。”
聽書這才吐吐舌頭:“公子好凶,那我先去找焚綠姐姐玩。”
顧聽霜回頭瞅寧時亭,他剛剛琢磨了一下聽書最開始的話,覺得怎麼回想怎麼刺耳,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他問:“你剛想說的是這個嗎?”
寧時亭笑笑,不明講,隻說:“韋少主是個很優秀的人呢,他欣賞的人,也一定是最優秀的人。”
誇韋絕又誇他,鮫人一向話術高超,避重就輕。
顧聽霜覺得有點鬱悶。
他低下頭去看寧時亭要他看的那封信,看了一遍居然沒悟出意思來,匆匆瞥了幾眼後又抬頭來問寧時亭:“不是,你們怎麼會覺得他,那個什麼我?”
寧時亭:“……沒有覺得,請殿下認真再看一遍這封信。”
顧聽霜偏偏不看,抬眼瞧他。
少年人關於風月情愛上奇妙的自尊心,寧時亭大概懂得。顧聽霜雖然在這方麵……看起來還是個沒開竅的樣子,不過不妨礙他因為這個使小性子。
寧時亭隱約想起來,前世他偶然見到有人給顧聽霜送情書,偶然提了一嘴,說是世子殿下是不是到了選妃的年齡了。他的本意是想讓顧聽霜多個貼心人陪伴,結果顧聽霜那一回整整兩個月沒理他,見他就摔東西,生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氣。
寧時亭說:“臣保證沒有這樣覺得。”
見他保證了,顧聽霜這次啊略微放下了心,重看一遍顧斐音的信,找到了重點:顧斐音聽聞他得勢,唯恐府裡隻有一個寧時亭,照顧不過來他,又覺得他的功課也該被題上議事日程,所以打算在年關前後派來一個教書先生。
“教書先生啊,說得這樣好聽,不就是來試探我嗎?”顧聽霜迅速領會了關鍵,瞥寧時亭,“還有你。”
“殿下說得不錯。”寧時亭頷首。
“我爹懷疑我們了嗎?”顧聽霜說,“這不應當,你每次奏報過去的內容都挑不出缺漏,我的白狼們也都控製了所有進過西洲的青鳥,他不會察覺。還是上次靈獸觀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他覺得你花這麼多心力在我身上,是想另起爐灶嗎?”
“殿下,您的父親……是個多疑的人。”寧時亭說,“即使我們的動作沒有任何紕漏,他也一樣會查。這件事,殿下會怎麼辦呢?”
顧聽霜說:“來就來,來了我保證他……不會馬上被我整死。”
寧時亭笑:“那也還要請殿下配合臣,在彆人麵前演演戲了,就如同當初臣進府時那樣對待臣吧。”
顧聽霜沉默了。
寧時亭問:“殿下有什麼想法嗎?”
“沒有。”顧聽霜低聲問,“我……你剛進府時,我是對你挺差的,是嗎?”
“殿下……”
“那個你……對不起,你彆跟我計較。我當時之聽人說過你是我父親的身邊人,跟了他很久,也便以為是你勸動我父親,那樣冷漠地對待我的母妃。你是鮫人,我以為你貪財重權,處心積慮,後邊才知道你隻比我大兩歲,不可能害到我母妃。”顧聽霜說。
寧時亭靜靜地看著他:“臣知道,臣從未怪過殿下,隻從中看見了殿下對母親的孝心,還有不屈從的赤子之心。”
“……說話就說話,彆來我這拍馬屁,算了,跟你一條魚也沒有什麼好講。”顧聽霜似乎察覺到這些話說出來有多不像他平時的性格,用手裡的信擋了擋臉,又把話題轉回正題上,“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第一,等那教書先生來了,我要表現得對你疏遠厭棄,第二,我不能讓他知道我的能為。”
寧時亭讚許地點了點頭。
“那麼小狼繼續關禁閉,其他狼群這段時間也暫回靈山中,我會當一段時間的紈絝子弟。”顧聽霜說,“這樣呢,你放心嗎?”
寧時亭還沒說話,小狼又帶著一片雞飛狗跳地撲了過來,放聲哀嚎。月牙在後麵窮追不舍,小狼拚命逃竄,最後一猛子紮在了花圃的柵欄上沒竄過去,再度被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