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之力…大概也有某種無形的力量支撐著。
力不會無緣無故出現，也不會無緣無故消失。
能量守恒。
火焰之力，要麼源自恐虐魔刃自主聚集，要麼源自斐綸得到的力量之心。
果不其然，不到一分鐘，斐綸那邊的聲響就停了下來。
高挑的人形暴龍蹲在河邊累得如同死狗。
譚戈收回目光，開始專心處理白天剝下的鱷皮。
過了會兒，斐綸緩過了勁兒，步伐沉重的回到營地前。
“呼…”斐綸長出一口氣，將恐虐魔刃放在桌上：“譚木匠，我怎麼感覺體力還不如之前？”
譚戈刨著鱷皮，瞄了斐綸一眼。
“練一會兒就沒勁了？”
“對啊。”
譚戈放下了刨子。
“武器很重嗎？”
斐綸盯著自己雙手，沉思起來。
“不，武器看著重，其實很輕盈。它大半的重量都來自臂鎧和鎖鏈，刀身重量也就三斤上下。而且我感覺自己力量大了很多，擁有力量之心前絕不可能雙臂加重十公斤不影響行動。”
“沒錯，不是武器的問題，也不是你的問題，那會是什麼問題呢？”譚戈饒有興趣的啟發著斐綸。
“我不明白。”
“你仔細想想，動用主動技能之前也是這樣嗎？”
斐綸思考片刻。
“似乎沒有，我之前適應了一下武器重量，然後嘗試著用恐虐魔刃練習八極斧，順便摸索鎖鏈的拋出和收回。”
“一直很順利？”
“一直很順利…沒錯，是在使用主動技能後才感覺吃力的。”斐綸想通了什麼：“最開始使用主動技能沒什麼感覺，但大概…主動激發了十次灼熱焦土，就開始有些吃力了。”
“這就對了。”
“我明白了譚木匠，主動技能並非全無消耗，它消耗的是我的體力或者…魔力？”
“我倒認為是恐虐之心在為魔刃提供能量。”譚戈端詳著鱷皮：“你主動技能的威力，都快趕上手榴彈爆炸了。連炸幾十次都需要體力支撐的話，大象都得瘦成乾兒。”
斐綸打開麵板查看了一下體重。
毫無變化。
“既然主動激發十次灼熱焦土開始吃力，那你取八成，每次戰鬥使用灼熱焦土的次數不要超過八次，這樣能保證傷害最大化同時不影響戰鬥力。”
“好。”
“另外一個主動技能嘗試了嗎？”
“嘗試了，但提示我不在戰鬥狀態無法使用。”
譚戈點點頭。
“我懂了…斐綸，休息一下，等我把鱷皮處理完，你拿我練刀。”
“啊？”斐綸美目大睜：“為什麼要輕生？”
“…我要給龍鱗盾充能。”
“我還以為你表白被拒想不開了。”
“……”
……
鱷魚皮想從生皮變成甲胄過程很是複雜。
生皮在製革的鞣製前須經浸水、脫毛、浸灰、軟化、浸酸等一係列準備工序。
而後便是浸鞣劑進行鞣製。
鞣製的主要目的是去除皮中的脂肪、水分、鹽分和雜質，以防止腐壞，並使皮革易於保存。
鞣製還能讓皮革適度膨脹，變得軟硬適中，易於塑型。
那種剝完皮直接製衣的常識性錯誤譚戈不會犯。
當然，條件有限，時間有限，血月來臨在即，譚戈不可能花上十天半個月等鞣製完成。
一切從簡。
簡單處理過鱷皮，刮掉了多餘的脂肪和組織，譚戈又開始了新一輪采購。
他先到瘋狂麥克斯店鋪買下了至關重要的庇護所遷移卷軸，而後又購置了明礬和粗鹽。
鞣製不能用鐵桶，於是尊貴的史詩級大寶箱，成了鞣劑桶。
史詩級大寶箱非木非金屬，材質類似亞克力板，當容器再合適不過。
譚戈估計了下鱷皮的濕重，在三十公斤左右。
按料液比1：5計，得足足一百五十公斤水。
要沒有這大寶箱，還真不好找這麼大的容器。
二人合力在箱中注水，譚戈先把買來的明礬塊扔了進去。
明礬溶於水，產生遊離硫酸，能使皮中蛋白纖維吸水膨脹，鹽則能抑製膨脹。
準備工作完成，譚戈拿著不知哪兒撿的樹枝，將鞣劑攪拌均勻。
而後扔入了鱷皮。
又是一頓攪拌。
直到感覺雙臂酸麻這才停了下來。
他仰倒在地，抽著最後的煙卷。
“鐵匠，我們得做點杠杆和齒輪裝置了，不然啥時候能進入鐵器時代啊。”
斐綸一直在旁觀譚戈操作，這個好像什麼都會的男人身上充滿了謎團和莫名的魅力。
“怎麼做？”
“好問題，怎麼做…”譚戈噴口煙氣：“沒有冶鐵爐，沒有鐵礦…啥都沒有，確實沒法做。”
“用木頭替代可以嗎？”
“材料壽命太短了，疲勞度也低。做新零件的時間估計比使用時間還長。”譚戈思考著：“現在市場上這些材料少的可怕，等等吧，不知道血月以後情況會不會好點。”
斐綸愣了下。
“為什麼這麼說，血月後材料會更豐富些？”
“血月是掛在幸存者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現在即便大家手裡有材料，也都會留存著，待價而沽。隻有…經曆過血月，幸存下來的人才有資格售賣多餘武力，將之轉化為對應的生活資源。”
“難道不應該是現在賣出去，轉化成及時戰力？”
譚戈微歎。
“理應如此，可人類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誰不想在排行榜上更往前些？人人都有僥幸心理——萬一熬過這個血月，手裡的資源是不是能讓我先人一步？”
斐綸若有所悟。
“大家都以為自己會是那個功成的名將，但…九成九的人，都隻能化為墊腳的枯骨。”
“是啊。”
“譚木匠，你說，我們會是那個例外嗎？”
暖風吹過。
譚戈按滅煙蒂。
“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