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渺渺耳根通紅,也不知道是驚的還是被他臊的,她掙紮著從他懷裡跳下去。
心臟確實在狂跳著。
但並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驚嚇過度。
任憑誰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跳都會狂跳起來的。
她臉蛋通紅,抬起水盈盈的眼,認真地送了他三個字:“神經病!”
時野不怒反笑,低低笑出聲,和她邀功:“欸,剛才要是沒有我,你就摔下來了。”
這點夏渺渺理虧,她氣鼓鼓地看他:“那謝謝你。”
他臉上笑意更深,語氣鬆懶:“那怎麼謝啊。”
夏渺渺捏不清楚這家夥後麵憋了什麼招兒,她眼珠轉了轉,想了個不容易給自己挖坑的法子:“要不我誇誇你?”
他輕笑著點頭,退開一步,拍了拍手:“行啊。”
夏渺渺衝他鞠了一躬,誠懇道:“時野同學,我覺得你非常的優秀!謝謝你的出手,讓我不至於摔倒,你的這種樂於助人的精神非常值得我學習!”
時野挑眉:“嗯?然後呢。”
她坦然道:“沒了。”
時野:“就這樣?”
夏渺渺:“嗯。”
剛才他還調戲她,能誇他這麼多字,她已經很客氣了!
時野鼓掌:“行,怎麼也比‘王八蛋’強。”
他的掌聲拍的很隨意,語氣裡也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寵溺。
空氣裡漂浮著細小粉塵,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夏渺渺莫名臉紅,乾脆跑去拿了臉盆去接水。
水龍頭因為她擰得太過而衝擊出巨大的水柱,彈在盆底回濺回來。
夏渺渺毫無防備,被四濺的水花滋了一臉,衣領上也濕了不少。
鏡子裡,映出她落湯雞一樣狼狽的小臉,幾縷頭發沾了水,服帖地貼在臉上。
“……”
啊啊啊!
她就知道和時野呆在一起就諸事不順!
她濕漉漉地端著臉盆走回去。
時野在拖地,剛才擦下來的粉筆屑落在地上,灰白一片。
他的身材極勻稱,長得又好看,哪怕手裡拿一把拖把,也一點也不影響形象。
夏渺渺把臉盆放在桌上,準備去拿抹布來浸在水裡。
時野的拖把也跟著停了。
他抬起眼來,目光短暫地在她濕透的領口處停了一下。
小少女穿著薄薄的白色短袖校服。
白色遇水就變得很透,貼在她的肌膚上,隱隱約約地映出她雪白的肌膚,一滴尚未擦去的小水珠順著她的發絲滾落進衣領裡。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輕咳一聲,很快將視線移開。
夏渺渺把抹布浸進水裡,正準備搓揉一下。
倏的,一隻指骨分明的手將那抹布搶了過去。
她沒防備,兩人的指尖短暫的觸碰了一下,她如觸電般,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時野,你乾嘛呀?”
時野垂著頭,認真地清洗著臉盆裡的抹布,語氣雖然很淡,說的話卻一如既往的讓人覺得羞恥。
“這麼漂亮一雙手,不是用來擦黑板的。”
夏渺渺:“……”
她想打他了。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時野挑眉,語氣溫柔:“那你愛聽什麼?”
夏渺渺一愣,反問他:“我愛聽什麼你就講什麼?”
他笑著點點頭,“嗯。”
夏渺渺看他一眼,清清嗓子:“那你說,時野是豬。”
夏渺渺說完就後悔了。
因為在她說完這句話後,時野的眼神沉了幾分。
可能時大佬這輩子都沒怎麼挨過罵,被她這樣一說,心情頓時就變得不美麗了。
她瞬間有點慫。
時野這個人吧,一生氣,就會做出點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之前摟著她是,在醫務室裡想親她也是。
夏渺渺有點怕的後退一步。
時野生氣了,對她來說百弊而無一利,她乾嘛和他說這種話?
果不其然,她退一步,時野就跟著進一步。
有了之前的經驗,夏渺渺這回率先舉起白旗,求和道:“我說錯話了,不用你說啦!時野!我要擦黑板了!”
她說完,趕緊溜開,避免自己被他逼進牆角。
到時候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抹布還在時野手上。
夏渺渺跑過來,沒有抹布,也很尷尬,乾脆去拿拖把來拖地。
身後,她聽見時野很淡的聲音:
“夏渺渺,你也忘了我,是不是?”
時野記得,夢裡的少女總喜歡說他是豬。
語氣和夏渺渺剛才說的一模一樣。
這些天他仔細回憶了一下以前對夏渺渺的感覺,那種深深的厭惡感。
像是被輸入了某種設定,每一天睜眼醒來,一聽見夏渺渺的名字,就會條件反射地皺眉,打心眼裡的抵觸。
哪怕她對他做再多事,也隻會覺得是負擔。
可那種厭煩的情緒,也包括自厭的情緒,卻從她開始有變化的那天開始,逐漸的消失。
現在的他的每一天醒來,那種厭惡的情緒不但沒有增加,反倒隨著她奇奇怪怪的變化而慢慢減少。
夏渺渺沒聽懂時野說的,她茫然地“啊?”了一下。
一抬眼,撞進少年深情的眼眸裡。
她訥訥地問:“忘記你什麼?”
時野說:“忘了你曾經很喜歡我。”
——而我也忘了,曾經很喜歡你。
-
回程的路上,夏遠見女兒心事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