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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岑麓瀅燉了排骨湯。

做父母的,在孩子不用功的時候,拚命希望孩子能努力上進一點。

但真看孩子用功,又覺得既欣慰,又心疼。

畢竟也是期末考,夏遠多次張嘴,又閉上,最後還是沒忍住,問夏渺渺:“渺渺,怎麼樣啊?今天考的怎麼樣?”

岑麓瀅皺眉瞪他一眼,嫌他多問。

女兒肯有上進心是好事情,張口閉口就提這個,真是怕打擊了女兒的積極性。

夏渺渺倒是挺坦然的:“還不錯。”

她在心裡估了分,應該是會讓爸爸媽媽覺得欣慰的成績。

岑麓瀅給她夾菜,惦記著她昨晚十二點都還亮著的燈,叮囑道:“晚上早點睡,彆累著自己。”

夏遠也舒服地往後仰:“還是養閨女好,咱家閨女又乖又聽話。我今天和老高碰上,老高和我抱怨他家兒子那個不聽話喲!叛逆期,不肯讀書,天天就想著打遊戲。”

夏渺渺想了想,覺得有點樂。

父母看自己的子女,真是怎麼看怎麼好。

哪怕,他們其實並不認為她能考多好的成績,對她抱著的是重在參與的心。

可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們真切的認為,自己的女兒是全世界最棒的。

……

晚上夏渺渺做完題,隨便看一眼手機屏幕。

班級群裡,不再是死氣沉沉的一片,竟然都是大家互相打氣的加油聲,甚至還有人艾特學霸在線問題。

學生們一開始確確實實是被時少逼的。

沒辦法,惹不起這牛逼的時大佬,隻能硬著頭皮讀。

讀著讀著,又開始發現大家都看不起一班,覺得是垃圾班,空頂著個一班的名號,真是丟景恒的臉,應該叫十一班才好。

這下大家就變成了憋著一口想要證明自己的氣。

大家雖然平時嬉笑打鬨玩的厲害,但有著出人意料的集體榮譽感。

所有人越是嫌棄,他們就越想證明給其他人看看。

有人自豪且驕傲地抱怨著自己竟然為了刷題,連遊戲都兩天沒上了。

很快就有人回道:[你這算什麼?哥為了集體榮譽,這幾天刷題,連女朋友都沒陪了。滄桑點煙.jpg]

下麵哈哈哈哈一片:[傘哥牛逼!]

對於明天的考試,大家都有著共同的目標——

一定要讓班級班名擠進年級前六!

這不僅僅是班主任的尊嚴,也是他們一班的尊嚴!

為了這個目標,她也想要努力考好一點。

夏渺渺笑著看完,正準備要關掉手機,時野的短信倏的閃進來,手機“叮咚”一聲。

時野:睡了嗎。

時野:做題做到這個點,反而睡不去了。[圖片]

時野:題也太難了吧。

明明是自己之前沒好好學習,他說的還挺委屈。

夏渺渺點開那張圖片。

有些年頭的紅木桌上,攤著的理綜試卷,寫了一點解答過程和答案,上麵壓著一支黑色的簽字筆。

看得出來,少年確實在這上麵下了一番苦功。

夏渺渺忍不住彎唇笑了一下。

她想和他說彆看了,早點睡,正要回複,房門倏的被敲響,是岑麓瀅的聲音:“渺渺?”

夏渺渺莫名有幾分做賊心虛,臉一紅,趕緊把手機摁滅了塞到枕頭底下去。

“媽媽?”

岑麓瀅推門進來,看她已經睡下,鬆了一口氣:“睡了就好,晚安。”

夏渺渺把臉藏在被子裡,隻露一雙眼睛在外麵:“媽媽晚安。”

岑麓瀅“嗯”一聲,替她關了燈。

房門再度被合上,夏渺渺在黑暗裡睜眼看了一會兒漆黑一片的房間,枕頭底下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她摸出來,還是時野發來的消息:睡了?

黑夜讓人感性,但剛才的那個小插曲拉回了她的理智。

她想了想,還是把手機靜音,放回到了桌上。

或許是因為最近這些天他說著要用功了,她給他講題,無形之間拉近了一點兩人的關係。

但她不懂時野對她的感情,到底是因為不習慣的占有欲,還是糅雜著對原主的愧疚而產生的喜歡。

反正無論是哪一個,都顯得很尷尬。

她畢竟不是原主,他們還是少私聯好了。

-

橘黃色的暖燈照亮了不大的屋子,時野盯著聊天框,看著夏渺渺的姓名欄變成了正在輸入了一會兒,又很快變回名字。

他耐心地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她的回複。

輸入框內,還留著未發送出去的消息:新買了隻貓,你覺得叫什麼好?

腳邊的小奶貓低低“喵”了一聲,睜著兩顆濕漉漉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望著他,腦袋微仰,歪著,像是疑惑。

他淺淺彎了下唇,伸手去撓了撓那貓貓的下巴:“我們都是被拋棄的,好可憐是不是?”

時野回來的路上,正巧看見有人在賣貓。

這隻小貓看著像是在泥裡滾過,兩隻前爪搭在木籃上,有點臟,看著可憐兮兮的,可見賣貓的人對它並不夠好。

但它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無助的對上他漆黑的視線,她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自己的鼻尖。

時野與它對視了兩秒,倏的笑了下。

他想到上一個下雨天的晚上,夏渺渺也是用這樣的眼睛望著他。

時野其實對小動物沒什麼喜歡的心。

卻破天荒地把這隻小貓買回家,又抱進浴室裡洗了澡。

小家夥怕生,怯怯地在他的掌心裡發抖。

他耐心地替它洗去渾身的臟汙,露出它原本的白色毛發來。

它仍是怯,時野替它吹乾毛發後就沒再管,任由這小家夥滿屋跑。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來他腳邊呆著的。

白白軟軟的一小團,叫人都不敢用力抓握,生怕弄疼了它。

他很快收回視線,抬起眼的時候,視線正好掃過牆邊那把沒送出去的黑色折傘。

眼前又浮現下午夏渺渺同他告彆時的場景。

大雨瓢潑,她沒要他的傘,卻衝他笑,對他說謝謝。

紅唇貝齒,杏眼彎彎,像是浸潤著一汪瀲灩的水汽。

他看著她撐起那把棕色格紋的傘,一看就是中年男人用的大折傘,她的爸爸風雨無阻地在校門口等她。

她的父母把她教得很不錯,謙遜有禮,待人也真誠。

與他……完全不一樣。

他很快把對話框裡的所有字都刪去。

明知道不應再叨擾,但實在沒忍住,兩個字來來回回地在對話框裡刪了又改,最終還是發了出去。

[晚安。]

到早上,手機上也有她回的消息:[加油。]

時野彎了彎眼:[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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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考英語和理綜,夏渺渺仍舊發揮正常。

她做題很穩,基本功很紮實,所以基本不會有太大難題。

等到最後一門理綜考完,各班都爆發出了壓抑了許久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