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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燈的等待過去,綠燈亮起來。

夏渺渺的腦袋疼得厲害,雙腿如灌鉛一般沉。

她站在原地,疼得眼犯淚花,根本沒有精力再去思考其他。

時野則抱著那隻熊娃娃,正大步向她走過來。

他做到了嗎?!

不再害怕拿槍了嗎?

光是這樣想,腦袋的痛意便再度加深。

她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往這邊走,夕陽淺淺的給他鋪上一層柔色的金光。

他逆著人流,走到她身邊,站定。

遠遠的,就看見夕陽將每個人的臉都染上紅色,唯有她一張小臉蒼白,嘴唇絲毫沒有血色。

他看見她緊皺的眉頭,和被礦泉水濡濕的衣襟。

“你怎麼了?”

他臉上的淡定不見,全是緊張的神色。

飛快地伸手來探她的額頭,可那真實的幻覺感還是讓夏渺渺強忍著痛意避開,動作幅度很大,差點撞到身後無辜的路人。

那人皺著眉頭“嘖”一聲:“搞什麼啊,走不走啦!”

夏渺渺的腦子嗡嗡響,像是要炸掉,雙手無力,手裡的礦泉水瓶也落下,未擰好的瓶蓋掉落,裡麵的水濺出來,濕了她的鞋襪。

她第一次這樣沒禮貌的轉過身落荒而逃。

天很熱,她跑得很快。

身後依稀傳來時野替她道歉的聲音。

夏渺渺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隻是逐漸感覺到腦部的痛意消失,她茫然地停在不認識的街道。

兩旁高大的槐樹葉片被風吹動,響起沙沙聲。

頭發因為跑動變得有些淩亂,被風吹起,貼在臉上。

電話響起來。

是時野打來的。

她接起來,嗓子有些乾澀,艱難地搶在他開口前發聲:“時野,對不起。”

她不是故意的。

隻是那樣的感覺實在太讓人恐懼了。

那黑黝黝的槍口近在咫尺,就仿佛抵在鼻尖,而執槍者是他,難免讓她想逃。

“沒事。”

電話那頭,是他另人安心的低沉嗓音。

他說:“你回頭看。”

夏渺渺愣了一下。

她轉過頭。

少年就站在距離她五米開外的位置。

他個子很高,又有著過分優秀的長相,再加上手裡那個過分巨大的熊娃娃,引得無數人不住地側目。

夕陽緩緩落幕,整座城市漸染上灰色。

他在電話那頭耐心解釋:“覺得你情況不太對,所以跟上來了。”

她的心臟像是倏的被什麼東西輕輕的撞擊了一下。

依稀覺得這樣的語氣很熟悉,說不出來心裡湧起什麼樣的感覺。

他又彎了彎唇:“夏渺渺,你再跑快一點,這隻熊就跟不上了。”

夏遠晚上有應酬,趕不回家吃飯。

今天是各大高校的發放成績日,席間,幾個子女同齡的合作夥伴們也都談論起子女成績來。

夥伴A:“唉,我這女兒啊真是的,這回退步了一名,就受不了,嗷嗷哭。我隻好安慰她啊,你已經很優秀了,怎麼說也是全班第五呢是不是,可她就是接受不了,哭著喊著要去補習班。”

夥伴B:“我家那個也是,唉,一次失利而已嘛。”

夥伴C:“我家那小子更過分,這回說試卷太難考差了,今晚就把自己關房間裡說要學習了,他媽媽拖了好半天才拖出去散散步。”

以往大家聊成績,夏遠從來都是再三緘默。

畢竟女兒的成績向來墊底,夏遠無意加入,隻沉默地喝茶。

幾人吹了一通牛逼,夥伴A饒有興致地問道:“欸,老夏,你女兒今年考幾分啊?”

說到這個,夏遠就覺得臉上無光。

雖然他並不以女兒的成績為恥,但人多多少少都需要點麵子。

“咳……”

夏遠輕咳一聲:“我女兒最近也挺努力的。”

夥伴B知道夏渺渺的成績不好,問道:“那這回進步也挺大吧?”

夏遠:“是了。”

“哎呦,大家提這乾什麼!”夥伴C舉杯:“有的時候也不能強求,有的人生來就不是走這條路的,你們家渺渺可愛漂亮,以後去當個明星也挺好。”

這話說的夏遠心裡有幾分不舒服,什麼叫天生就不是走這條路的?渺渺以前那可根本沒用功過!

但世俗的眼光如此,成績為王的時代,他多說無益,礙於合作關係,仍舊是笑著應了,隻覺得憋氣。

恰好岑麓瀅的電話及時的進來,夏遠笑著起身:“老婆電話。”

一群人哈哈笑:“老夏可真是出了名的妻管嚴啊!”

夏遠走出包廂,長呼出一口濁氣,無比慶幸妻子在這刻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及時地逃離了那難堪的境地。

電話接通,那頭是岑麓瀅壓抑不住的欣喜聲音:“老公,你快猜猜咱渺渺這回考了多少分?!”

像是怕他不敢猜,岑麓瀅還興致勃勃地補充了一句:“記得往高了猜哦!”

夏遠原本被幾人壓著,心情就有些惆悵,這下得了妻子的鼓勵,心情一下子也變得明朗了起來:“四……四百分?”

可憐夏遠真是不敢往高了猜,夏渺渺原來四科成績加起來不過一百來分,往四百猜都是他往高了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