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謝禮(2 / 2)

謝嘉語笑著道:“有了喬大人的提醒,自然是躲開了。”

說完之後,謝嘉語便想從春桃手中拿過來謝禮。隻聽謝思敏似是鬆了一口氣,道:“還好姑祖母躲開了,真是萬幸。看來昨日大妹妹沒有遇到姑祖母。”

謝嘉語手上的動作一頓,突然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逝,驚訝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大妹妹?這跟思蘭有什麼關係?”

謝思敏解釋道:“昨日我跟亦書一起遇到了這事兒,我們並不知道被加害的姑娘是誰,但又怕她遇到危險,所以我就去找思蘭說了這事兒,讓她提醒那位姑娘。而亦書是去跟他母親說了。”

此刻,謝嘉語終於明白過來謝思蘭為何會出現在假山附近了,也明白了她心情愉悅的原因。

同樣出現在假山附近,喬大人為了怕她受到危險,所以滿臉焦躁。而謝思蘭卻滿臉開心之色,顯然並不是怕她受到危險,而是另有所圖。

若是沒有喬大人的對比,謝嘉語還難以這麼快的想清楚。這會兒,卻是全明白過來了。

不過,這些事情在腦海中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謝嘉語便調整好心情,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不過,這事兒她也沒打算輕輕掀過去。有些事情啊,無需添油加醋,隻需實話實說便好。

“原來是這樣啊,我一開始的確不曾見到思蘭。但是後來看戲的時候卻是見過她。思蘭並未告訴我這件事情,許是她忘記了吧。”謝嘉語帶著微笑說道。

謝思敏雖然不通人情世故,但有些事情他不是不懂。想到家中的變故,又想到在府中聽說的一些事情,心中漸漸對謝思蘭起了一些微辭。

“嗯,等我改日問問她。如此重要的事情,思蘭竟然不放在心上。陌生人便罷了,自家人竟然也如此,著實有些不懂事。”當著外人的麵,謝思敏想也沒想的就巴拉巴拉說了出來。

謝嘉語微微眨了眨眼睛,側頭看向了一旁的喬亦書。隻見喬亦書壓根兒就沒注意謝思敏說了什麼,他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她。

說實話,被一個唇紅齒白,臉嫩俊秀,又充滿了書生氣質的少年如此盯著看,謝嘉語漸漸的有些不自在了,感覺自己的臉也開始有些熱。

謝嘉語輕咳一聲,喚回了喬亦書的神智。

喬亦書清醒過來之後,看著謝嘉語戲謔的眼神,臉色刷得一下子又爆紅了起來。而謝嘉語見到他這個樣子,反而自在了許多。果然,看彆人不自在要比自己不自在舒服的多。

“嗯,先不說思蘭的事情了。今日我是特意過來酬謝喬大人的。”

說完,謝嘉語從春桃手中拿過來一個盒子,笑著遞給了對麵不自在的喬亦書。

喬亦書看著眼前的盒子,趕緊擺擺手,快速的說道:“不用,不用,謝小姐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謝嘉語堅持的道:“怎麼會?喬大人跟我素不相識,卻能冒著風險讓小丫鬟去提醒我,而且還在那裡等了我許久,這都讓我萬分感動。”

喬亦書沒想到謝嘉語竟然知道他在那裡等了她很久,怔愣了一下,更加不好意思了,喃喃道:“後麵的事情謝小姐竟然也知道?”

謝嘉語點點頭,道:“自然是知曉的。隻是雖然知道喬大人在那裡等了許久,卻不知您是在等我。若是早知道喬大人就是提醒我的那個人,當時一定讓丫鬟去告知您了,這樣的話,您也不用等那麼久了。真是抱歉。”

喬亦書連忙道:“謝小姐不必跟我說抱歉,這都是我自願去做的……不是……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不,這都是都是……哎,總歸,這禮我不能收。”

謝思敏想明白了整件事情,在一旁道:“姑祖母,這事兒也怪我沒考慮周全,讓姑祖母差點受了傷害。幸虧亦書兄及時提醒。隻是,思敏跟亦書關係極好,這個恩,思敏替姑祖母報了。這樣也全了思敏的愧疚之心。”

謝嘉語笑著道:“好了,你們倆不必客氣了。喬大人幫了我,這個恩,自然由我來報。思敏也有心提醒,雖我未收到,但也算是有心幫我,但我現在才得知,今日未帶禮,改日再謝你。”

喬亦書和謝思敏自然又是一番拒絕。

但,謝嘉語道:“喬大人,不如你打開盒子看一看,再決定要不要拒絕,可好?”

喬亦書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謝思敏。

“看看吧,說不定打開之後,就想收下了呢。”謝嘉語把盒子往前麵遞了遞,誘惑的說道。

見喬亦書還是沒什麼動作,謝嘉語道:“喬大人今日若是不收下,改日我就送到府上去了。你看可好?”

謝嘉語都已經講到這個份兒上了,無奈之下,喬亦書隻好接過來盒子。

盒子是紫檀木做的,隻這個盒子本身就已經非常的名貴,想必裡麵的東西更是值錢。這也是喬亦書不願收下的原因。他並未做什麼大事,隻不過是讓人帶了一句話罷了,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恩惠。

隻是,當他打開盒子之後,卻愣住了。薄薄的紫檀木盒子裡麵放著一本書,書名是《登霜山記》。

這是非常有名的一位書法家馬之蘭寫的一個作品,是他在登上霜山之後寫的一個遊記,這篇遊記字數多且冗長,讀起來有些拗口。是以,市麵上流傳的並不多。即便是那些流傳的也並非是馬之蘭的真跡,而是一些書法大師臨摹的、或者是從石碑上拓下來的。

馬之蘭是前朝的書法家,已經去世了幾百年了。當年他性子比較狂野奔放,寫了不少諷刺當時時政的一些文章,被當時的統治者所不容。這篇《登霜山記》也借由登山,來暗諷統治者的腐敗。是以,他受到了統治者無情的打壓和貶謫。作品也不為前朝所容,死後,多半都被燒掉了。

然而,到了寧朝之後,他的作品不知怎麼卻漸漸的開始受一些人推崇起來。很多人都以收藏馬之蘭的作品為榮。

要說馬之蘭是當朝最受推崇的書法家,其實不然,由於他的作品過於灑脫奔放,並不是主流的書法。寧朝人生活富庶安逸,大家更喜歡板板正正規規矩矩的字體。然而,馬之蘭在書法界的名氣卻非常的大。

《登霜山記》不是他最出名的作品,隻能算是其中比較普通的一篇。

在得知了喬亦書喜歡馬之蘭,並且收藏了很多大師臨摹的馬之蘭的作品之後,謝嘉語便從自己的庫房中找出來這個《登霜山記》。說來也巧,這篇《登霜山記》是她幼時在先皇的庫房中找出來的。

那時她雖然看不懂,但卻覺得這篇《登霜山記》寫得特彆瀟灑,看起來非常的舒心。是以,舅舅大手一揮便送給她了。

後來她也臨摹了許久,卻寫得跟鬼畫符似的,被舅舅和東山先生批評了幾次,後來,便不再喜歡這篇遊記了。有時甚至拿自己的字跟他的比,每比一次便欣慰幾分。覺得自己比這鬼畫符寫得好多了。

喬亦書本以為是市麵上臨摹的一些作品。然而,打開之後卻發現有些不同。越看,越慎重。

慎重到,為了方便觀賞,他顧不及禮儀,坐在了石凳上,把這篇《登霜山記》慢慢的放在了桌子上。

這篇《登霜山記》是他看過的最粗糙的一個版本了。

看起來跟盒子大小一致,然而,打開封麵之後,卻發現裡麵的紙張是折在一起的,是以,他隻能坐下來,放在石桌上打開。

等到打開之後,看著上麵的遊走的字,以及旁邊星星點點沾上的一些墨汁,卻覺得甚是怪異。尤其是,最後一頁那個落款,以及紅色的印章,無一不讓人懷疑。

謝思敏見喬亦書慎重的模樣,也忍不住坐下來看了幾眼。他雖然不喜馬之蘭的作品,但也研究過他的字體。看了之後,也頗為驚奇。

謝嘉語見狀,知道他們一時半會兒研究不完,索性也坐下來了,靜靜的等著他們看完。

隻見這二人認真起來真的跟平時不太一樣。謝思敏癡迷東山先生的樣子她早已見過。而喬亦書如此癡迷的樣子,她卻是第一次看到。

這個模樣跟剛剛見到她害羞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一刻鐘過後,喬亦書認真的問道:“這是……這是誰寫的?”

謝嘉語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自然是馬之蘭寫的。”

喬亦書頓了一下,他知道是馬之蘭寫的,但,但他並不是這個意思。他想問的是這字是誰寫的,但顯然對方理解為作品是誰寫的了。該如何說清楚呢?可是,看著謝嘉語絕美的容貌,他越想問清楚越著急,臉上又再次泛出了紅暈。

謝思敏見好友今日如此的木訥怪異,替他開口問道:“姑祖母,亦書兄的意思是,問這個字是誰臨摹的?”

謝嘉語知道這二人沒聽清楚她剛剛的話,心裡思索了一番,問道:“那你們覺得這個字寫得如何?”

喬亦書對馬之蘭非常有研究,開口道:“寫得非常好,這是我見過的最像馬之蘭字跡的一篇。但是裡麵有幾個彆字,而且有幾個語句不太通順,紙張也有些廉價,可惜了一手好字。”

越說,喬亦書越覺得甚是可惜。這麼好的一手字,應該更加認真,看清楚再寫,而且,放在上等的紙上寫才是啊。如若改掉了這些,這作品要比市麵上流傳的這些更要值錢!

哎,真是可惜了。喬亦書無奈的搖了搖頭。

謝思敏也道:“字絕對是好字,隻是態度不太認真,太過瀟灑了。”

聽完大家對這副作品的評價,謝嘉語點點頭,讚同的道:“嗯,我也這麼覺得。”

喬亦書熱切的問道:“所以,謝小姐,這手字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真想找到這個人,再多看看他的其他作品。

謝嘉語眨了眨眼睛,狡黠的一笑,道:“我剛剛說了啊,是馬之蘭寫的。”

喬亦書看著謝嘉語的笑容,瞬間就愣住了。幾息過後,想到謝嘉語剛剛的那句話,又清醒了過來。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是馬之蘭的作品……

謝思敏想到自己收到的東山先生的真跡,卻比喬亦書的接受度高一些,驚訝的問道:“姑祖母是說這是馬之蘭的真跡?”

聽到這句話,喬亦書也同樣眼睛灼灼的看著謝嘉語。

謝嘉語笑著道:“自然是馬之蘭的真跡。”

謝思敏和喬亦書全都震驚的看向了謝嘉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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