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看向了天花板,眼中的光漸漸消失。
“我好像看見了,柱間、板樹他們來接我了……”
伸向綱手的右手無力地放下,水戶呼出了最後一口氣。
身子一輕,仿佛有什麼東西消失了一樣。
“奶奶!”
綱手叫著,喊著。
但是水戶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
真修歎了口氣,深深地看了一眼水戶,仿佛要將她印在自己的腦海中。
葬禮,在一天之後。
身為初代火影的妻子,水戶的葬禮很隆重。
村子裡的少年還不知道這個老奶奶是誰,隻是知道她已經死去。
獻上一朵白花之後,他們便離去了。
他們享受著和平,卻不知道誰為他們帶來了和平。
慰靈碑上又多出了一個名字。
這個名字的分量很重,但在這慰靈碑上,也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
因為那上麵,滿滿的都是為木葉獻出生命的英雄。
英雄沒有高低,隻有尊重。
真修沒有去參加葬禮,他隻是拿著一壺清酒,坐在初代火影岩的頭上。
“姐夫,姐姐去找你了,不知道你見到她沒有。”
真修說著,倒了兩杯酒,一杯自己喝了下去,一杯倒在了火影岩上。
“姐夫啊,這木葉是你和斑建立的,已經存在三十五年了。三十五年,足夠一個孩子出生,再結婚生子當爺爺了。可惜,這三十五年卻沒有辦法抹去仇恨。”
真修搖了搖頭,又倒了一杯酒。
“姐夫,你留下的攤子可不好收拾啊。你說當初你要是和斑直接橫掃忍界,同意五大國,或許現在的局麵會好很多。可惜,我至今都不知道你當初在猶豫什麼。”
真修就這麼說著,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醉了。
也是他想醉,也許他不想醉,但是他都醉了。
就在火影岩上,靜靜地躺著。
清風吹風他的衣角,吹動他的發絲。
吹去眼角隱隱的淚滴。
他忽然之間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好像沒有了念想。
那一刻,他忽然體驗到了一種叫做長生的寂寞。
他明白了為什麼有人說,長生是一種詛咒了。
手中的酒壺滑落,從火影岩之上掉落,數百米的高空,最後酒壺摔得粉碎。
隱隱間,真修的心中也有什麼東西碎掉了一樣。
當綱手發現真修的時候,他正說著夢話,嘴角也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夢中他仿佛回到了兒時,躺在水戶的懷裡,水戶正輕撫著他的頭發,像母親一樣。
那種感覺,很舒服,很悠閒。
那是占據他兒時很重要的一段時光。
“姐……”
真修呢喃著,一旁的綱手靜靜地看著。
夜空中星星點點,誰也不知道水戶是不是化作其中之一。
兩人都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
綱手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真修。
以往她的印象中,真修總是笑得沒心沒肺,會給他們做一堆好吃的。
小時候,她最喜歡這個舅爺爺。
當然,現在也是如此。
綱手躺在真修的旁邊,看著那同一片星空。
“爺爺奶奶、二爺爺、爸爸媽媽、繩樹、你們會在這天上一直看著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