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注視下,安得努力控製住表情,避無可避的他默默的將霍淩當時的原話重複了一遍,“殿下當時說,‘她們有啥用?女票我嗎?’”
皇帝陛下:“……”
這一次,他真的聽清楚了。
深吸口氣,皇帝的青筋猛地跳了跳。
雖然不是很願意這樣想,但依照最近這段時間對霍淩那個蠢貨的了解,皇帝陛下覺得對方這番言論,十有八九實際上是在內涵他。
“安得,你說霍淩他是在說我嗎?”氣得已經失去了理智,皇帝陛下直接向跟著他多年的安得開口求證,“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個兒子?”
安得……安得他無話可說。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皇帝陛下的問題,安得低下頭,選擇了沉默。
不滿安得的沉默,皇帝聲音驟然一冷,“安得?”
沉默片刻,明白終究還是躲不了的安得心下無奈,麵上卻仍舊是那個皇帝陛下最貼心也最忠心的總管,“陛下,殿下的心思,我猜不到。”就算猜到了,他也不敢說。
“奴才,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不知道?”皇帝陛下按了按自己有些抽痛的太陽穴,有些無力的擺了擺手,“你不知道也對,畢竟我也不知道。”
朝堂已經漸漸穩定下來,他也幫霍淩掃清了大部分的障礙,然而霍淩對“遷入東宮”卻始終抱著能拖一天算一天的態度,甚至比起結交大臣發展勢力,他的兒子更願意白龍魚服的去鬥雞場待上一整天。
每當他生出希望的時候,霍淩總能用特殊的方式,讓他明白什麼叫絕望。
霍淩這種家夥為什麼是他的兒子?
最關鍵的是,他居然除了這個兒子,就真的沒有彆的選擇了。
不生氣,不能生氣,他真的不能生氣,氣死了讓現在還很糟心的霍淩上位,大周就真的要完了。
拿起桌邊的茶盞,還不等一邊剛剛換了茶的安得出聲提醒,皇帝陛下就大大的喝了口茶。
結果,試圖用茶水壓下怒火的皇帝被燙得驟然扭曲了一張臉,根本就顧不上生氣了。
待得艱難的將那燙得他忘記了生氣的茶水咽下去,皇帝身子往後一靠。靠在座椅上緩和了許久,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著桌上那被朱砂弄到後完全不能看的折子,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既然不想要女人,那我就乾脆送他幾個男人吧。”
安得:“……?”安得有些茫然,然而他什麼都沒有問,而是繼續默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力圖今天也不當父子之間的“炮灰”。
…
第二天霍淩早起進宮學習的時候,難得感受到了來自他可親可敬的父皇的“父愛”。
禦書房內,多了三個人。
正確來說,這三個人都是皇帝陛下特意為他安排的伴讀。
伴讀一,掌管宗人令的霍淩皇叔安樂王的嫡長孫,輩分比他小年齡比他大一歲,小時候總將他揍得嗷嗷叫也被他揍過的侄子霍燦。
伴讀二,禮部尚書公孫學的嫡長子,和他們紈絝圈向來格格不入的“都城四大才子之首”的公孫珣。
伴讀三,農家子出身的榜眼,曾經在路上一臉大義淩然的堵過他,引經據典的譴責他和彆人在巷道約“貓狗大戰”的行為,結果卻因為他有聽沒有懂的緣故而慘遭失敗的李壯。
權貴,清流,寒門。
三分齊聚,皇帝陛下哪怕再如何生氣的想給霍淩找麻煩,也仍舊保持了做一個決定總要達成兩個或兩個以上目的的習慣。
於是,霍淩失去了兩個美人以後,擁有了三個伴讀。
二換三,算起來還是霍淩賺了。
賺個鬼啊!
和他們三個一起讀書,這簡直就是在公開處刑。
視線掃過似笑非笑的對他挑了挑眉的霍燦;略過看到他後對他輕點了下頭,接著就扭頭繼續同太傅王安成討論問題的公孫珣;再看看過來對他行了個禮,直起身子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對他長篇大論的李壯……霍淩的頭皮都炸了。
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
不等王安成發現霍淩的存在,並向他介紹這三人的身份,霍淩扭頭出了禦書房,直接就往乾清宮所在的方向跑,動作快得又一次讓小安子望塵莫及。
“父皇!”
“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