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便是,她並沒有說冊封誰,侍君可以有無數個——所以,望舒在得意什麼?
左右是謝嵐意的私事,與他無關。
按了按脹痛的腦袋,他盤膝坐好,嘗試引氣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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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劍宗,山門外雲霧繚繞。
距離火燒宗門還不足半個月,禿了大片的山林竟蓊鬱油綠,半點沒有煙熏火燎的痕跡,遙遙望去,好一個仙山福地。
要不說大仙門就是有底蘊呢?
謝嵐意看著魔兵有條不紊地攻打護山結界,無趣地打了個哈欠。
上次她入朝元劍宗如入無人之境,那些個老家夥吃了教訓,連夜改動護山大陣,現在這一個要怎麼破解,她的確不清楚。
但強攻還是可以攻下來的,她就不信朝元劍宗能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
結界裂開第一道縫的時候,掌門老頭的咆哮終於隨之而到:“謝嵐意!”
“在呢。”
這嶄新的護山大陣可是他與一眾長老熬了三夜才設下的,一腔心血眼看著就要報廢,茅承柏氣得胸口疼,他活了一百多歲,座下最頑劣的弟子都及不上謝嵐意半分,她簡直、簡直無法無天!
“未到七日之期,為何攻我山門?”
“當然是信不過你們咯,”謝嵐意含笑,“包庇天才這種事你們又不是做不出,什麼樣的罪行三日都商量不出一個結果?”
她倏爾冷下臉:“茅掌門不舍得懲治同門師弟,那便莫怪魔族越俎代庖了。”
“劍宗門前,豈容小兒放肆!”三長老厲喝。
謝嵐意懶得同他們廢話:“百裡牧遙呢?”
“百裡師弟已在靜水潭思過,”茅承柏強壓怒氣,“真相尚且需要查證,若魔君指控屬實,朝元劍宗必會給天下修士一個交代!”
這話車軲轆般來回地轉悠,謝嵐意實在煩了,冷笑道:“什麼交代,除名,還是小懲大誡?”
“劍宗自有律法。”
指間隨手摘來把玩的葉片化為齏粉,謝嵐意不再多話,按下了手掌。
嚴陣以待的魔兵得了許可,發出渴血的呼號,越發瘋狂地攻擊護山大陣,茅承柏黑著臉,指揮內門弟子擺好劍陣與魔兵對抗。
望舒趕到時,護山大陣轟然碎裂,無數魔兵越過山門與劍宗弟子廝殺。
魔族好戰,但不會熱血上湧而自不量力,魔力低微的不敵內門弟子,便不再戀戰,交由少虞等將領對抗,轉而去尋落單的外門弟子。
魔族未被驅逐前,食譜上是有修士的,他們饑|渴多年,按住人便是狠狠一口,仙山福地在頃刻間化成煉獄,靈氣被血色汙染,到處都是詭譎的紅。
靈鳥振翅遠去,羽翼染的殷紅在謝嵐意頰邊一點,溫熱。
她如局外人一般站著,微斂的眸中無悲也無喜。
少虞不愧出身夜叉族,銀槍染血,力有萬鈞,魔息所過之處,皆是凜冽的殺機。
望舒生怕被比下去,見過謝嵐意後便一陣風似的卷入戰場。
魔族人才凋敝,除了少虞和望舒,鼎盛期的魔將不過寥寥之數,看似萬夫可當,但一交手便知深淺。
朝元劍宗到底是大仙門,弟子們雖缺乏實戰的經驗,修為卻不弱,組織起來足夠消耗老魔將了。
戰勢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