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如謝嵐意果斷,而如今局麵,隻有果斷的人,才有贏麵。
青年抬起眼,眸中泛著微微的紅,屋後花園綠菊正盛,風吹過簷下護花鈴,聲響輕柔婉轉,這樣好的景色啊……
門外響起篤篤兩聲敲門聲,喻星洲定了定心神,朝屋門走去。
大抵是謝瓚,田壟上有話尚未說完,追到了這裡……
在看清門外人後,他愕然。
少女隻著單薄中衣赤足站著,似乎一路疾走,她胸膛輕微起伏,發絲淩亂,眼瞳還留存著剛醒的茫然,瞪著他時卻滿是控訴。
“……嵐意?”
她身後跟來的丫鬟一手抱著外袍一手提著鞋襪,先是福身喚了聲“喻公子”,而後便一股腦地把謝嵐意的衣服往他手裡塞。
喻星洲:……?
丫鬟抿著唇笑了笑,行過禮後麻利地沿著長廊走沒影了。
秋日冷,謝嵐意重傷在身又險些走火入魔,他隻能先側身將她讓進屋中。
謝家男女大妨並不嚴格,幾個孩子都是放在一處養的,尤其是謝嵐意與喻星洲,在經曆她半夜翻牆找他聊天不幸崴到腳後,管家連夜給他安排了間距離謝嵐意近的院子。
通行的長廊鋪著木磚,每日都有仆人擦洗養護,她一路過來很是順暢。
站在喻星洲的屋裡,謝嵐意盯著門前的鬆鶴屏風有些呆怔。
喻星洲蹲下身放好鞋子,略微一扶她的小腿,她便乖乖地抬起腳,任由他幫忙穿好鞋襪。
他記得有一年謝嵐意大病了一場,她身體素來很好,那一回嚇得彆院上下魂都沒了,幾日幾夜陪著她熬,她才好些,粘他粘得要命,一眼不錯地盯著,走開一會都要鬨,最後他索性搬進她的院子,夜裡歇在床下,她將腳伸出丫鬟們一層層裹好的被子踢他:“喻小六,我們偷偷出去玩吧!”
他強忍著困意哄她,鬨得沒辦法,摸黑給她穿鞋披衣,溜到小花園裡放風。
打那之後她便似乎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常常啪一下把鞋子踢到他跟前,腳尖理直氣壯地往前一點,揚起下巴:“幫我。”
她喜歡看他低眉順目地蹲下身子哄她,然後借機揉亂他的頭發,揪他的臉,看他的眉眼浮現出無奈與忍讓。
習慣成自然,經年累月的相處讓他們時隔多年默契不減。
喻星洲眸光微動,將臂彎裡的外袍仔細披在她身上,怕她冷,牽著她繞過屏風,從櫃中取出一件她遺留在他這裡的鬥篷裹上。
毛領簇擁著她的臉,烏沉沉眼睛沒有焦點,圓睜著,更顯出幾分呆。
係上係帶,他問道:“怎麼過來了?”
她的眼瞳動了動,蝴蝶翅膀般的睫毛撲扇了一下,似乎在啟動思緒。
“你不在,我睡不著……”好半晌,謝嵐意的臉上重新流露出凶狠的表情,氣鼓鼓地瞪他,“為什麼不陪著我,不知道我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