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大活人,擱那敲個沒完,吃人的怪物遲早會被引過來。
祖孫一人提煙杆一人握藥杵,殺氣騰騰地重新站在大門前。
門外站在七八個清俊少年,瞧著雖有幾分狼狽,卻個個出塵。
先前倒地的青年被他們駕著,像是一夥的。
“師兄,好像沒有人。”
李常皺眉:“有,兩個人,一老一少。”
他們一路尾隨喻星洲進入這座煞氣衝天的小城,越往裡走,本命劍便越亢奮。
若說喻星洲身上的魔氣與這裡的古怪毫不相乾,他們是打死都不信的。
不成想這扇門死活敲不開,喻星洲的“同夥”就這麼任由他躺在門外……怕是有詐!
他們遠遠盯梢了許久,見天色漸晚,終於失卻耐心。
用六師弟的話來說便是“又不是很厲害的魔物,一起收拾了得了。”
李常吩咐“繼續敲門”,站在最前的那名劍宗弟子應了聲好,卻是抬起一腳將大門踹了個粉碎。
一時間劍光明亮,直指屋中滿臉驚懼的一老一少。
“為什麼不開門?”
李常話音未落,一柄藥杵便劈頭砸在他的鼻骨上。
滿室寂靜。
而後哄亂起來。
“師兄!師兄你還好吧?”
“魔物,我要殺了你!”
“竟然偷襲,不講武德!”
“明明是你們先動手的!憑什麼踹門啊,這是我家!還有,你們是誰啊!”
最開始的恐慌過後,女孩絲毫不懼,叉著腰舌戰群雄,氣焰半點沒矮。
“都住手!”李常捂著鼻子咬牙切齒,兩行鮮血沿著人中緩緩滑落。
好淒慘。
女孩頓時卡殼,隨後理直氣壯地小聲嘟囔:“活該。”
“你說什麼?”劍宗弟子又要拔劍。
“夠了!”
李常盯了女孩一眼,目光落在她身後那名始終戒備的老人身上,緩了緩神色:“對不住,是我們失禮了,請問,您認得這個人嗎?”
他指了指喻星洲。
鬨到如今局麵,不可能還回不過味來。
這對祖孫是活生生的兩個人,身上沒有魔息,眼神澄明,不像與魔族勾結。
自然也不會認識喻星洲。
誤會一場。
得到否定的回答,李常略鬆了口氣,忙道:“他是我的恩人,一時心急,這才動了手,還請二位勿怪,我們一定賠償。”
“不必了,”老人冷著臉,“帶上你們的恩人趕緊走,鎮上不留客。”
李常露出為難的神色:“天色已晚,恩人行動不便,煩請老人家收留一夜,也為恩人開一劑藥罷。”
老人沉默了,精明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逡巡。
一眾人被他瞧得不自在,脾氣最差的弟子剛想發作,老人便上前兩步,道:“開藥可以,留人,不行。”
“你這老頭……”
女孩打斷那名無禮的少年:“爺爺是怕你們招來怪物,害了我們。你們真想歇腳的話,就去鎮子的東邊,那裡有個破廟,可以在那將就一晚。”
“對了,先把我們的門修好,”她強調,“要很結實那種!”
李常凜然,與師弟們交換了一個眼神,追問道:“魔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害人的,害了多少人,可有人看清它的模樣?”
“你……”女孩被他問得呆住,許久後才結結巴巴道,“你、你們是仙人嗎?”
“仙人?”
“不,我們不是。”
“我們是朝元劍宗的弟子。”
“朝元劍宗……是很厲害的仙人嗎?”
在凡人眼中,修士和仙人都能斬妖除魔,哪有什麼分彆。
女孩雀躍起來,拉住爺爺的衣擺小聲道:“仙人誒,我們是不是有救了?”
老人將她護在身後,神色依舊冷漠:“彆說這些有的沒的,若有真本事,就去除了那些個吃人的怪物,老頭子我給你們的恩人治病。若沒有……打哪來就回哪去!”
“自然,”李常挺直脊背,“我與師弟們看過了,鎮中煞氣雖重,魔息卻輕緩,魔物未成氣候,不算棘手。”
把喻星洲身周出沒的魔物都除了,且看他能掀出什麼浪花!
李常自得地撥了撥額前的碎發,朝師弟們打了個手勢。
留下兩人守著喻星洲,其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