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希文看了眼手機時間,慢吞吞抬腿上了兩級步梯。
身旁扶梯緩緩下行,形形色色的人像展示櫃裡的商品,大多匆忙疲倦,又都帶著些歸家的欣慰。
鄭希文漫無目的地掃視一張張麵龐,忽對上一道視線。
這人穿了一身黑,身形清雋高挑,兩手抄著褲兜,夾克肩線平闊,動也不動地站著,略微低頭,眼神睨下來,氣場凜然。
前後的人大多在打電話、東張西望地聊天,他站在中間像尊不動如山的冷麵佛,自然地從周圍喧囂環境中獨立出來。
扶梯履帶下降,距離不斷拉近,鄭希文意識到自己視線停留時間超出了禮貌範圍,移開目光。
可餘光裡注意到對方睨著的方向在自己身上停留許久,她看回去。
男人似乎在說話,嗓音略低,她沒有聽清。
鄭希文皺眉表示疑惑,在他第二次開口時,伸食指指向自己。
男人回神,視線聚焦,清淡地瞥了她一眼,隨即收回目光,“不用。我住酒店。”
扶梯轉到一樓,擦肩而過時,鄭希文看到他的耳機。
身前有人拎著行李引導,男人下了步梯,背影清淨利落。
她原地尷尬片刻,繼續朝上走。
馳宇出站時出口剩下的寥寥無幾,鄭希文一眼看到他和他手裡輕便的小行李箱。兩人一同下了樓,找到車。鄭希文坐上駕駛座,給自己扣安全帶時提示他副駕駛位上有蘇打餅乾。
“給我的?”
“你胃不好,過去至少得二十分鐘。先吃這個墊一墊吧。”
“謝謝,謝謝,太有心了。”馳宇疊聲道謝,像剛認識似的。
鄭希文發動車子,倒出停車位,口吻輕快,打趣道:“假客氣?”
馳宇笑了,摘下口罩,“那就不跟你客氣了。”
內視鏡裡,馳宇拆開包裝帶,拿出一塊餅乾,吃下去時表情略顯驚豔,他抬眼,鄭希文收回目光。
“這餅乾不錯。”
“公司領導推薦的,說回購很多年了。”
“公司......?聽說你現在在做人事,怎麼樣。”
“人事?哦,那是去年,沒做多久,辭職了。現在在做行政。”
馳宇:“不唱歌了?”
鄭希文:“偶爾。”
“怎麼?”
“怕搶了主唱的飯碗。”
“哈哈。”
衛城是典型的北方城市,少有夜生活,剛入夜這段時間市中心最熱鬨。
精力充沛的年輕人,穿梭在燈紅酒綠的煙火人間。
酒吧坐落在市中心老街區旁的新街。
車停在街口,鄭希文與馳宇一起進店,徑直奔向二樓。
“到了,路上堵不堵?”女老板扭著腰聘聘嫋嫋走過來。
鄭希文說剛才還好,現在已經從市政府那堵到市人民醫院了。
女老板飛快往馳宇身上瞟一眼,笑對鄭希文說:“衛城這個市政規劃天天堵......要不平時請不來你呢。這是出差嗎?怎麼沒提前打聲招呼,肯定多叫幾個人給你接風啊。”
後半句是說給馳宇的。
“現在叫也不晚,這才幾點。”馳宇開玩笑。
“好。你等著,我去搖人。”女老板轉身去找手機,叫兩人隨便坐,聽說他們都沒吃飯,作勢就要帶人去餐廳。
馳宇婉拒,“我不餓......希文你跟秋姐去吧?”
鄭希文遲疑一秒,點頭道:“我也不餓。”
女老板隻好去樓下拿些小食給兩人墊肚子。她在群裡@了全員,很快有人響應。
接下來半小時裡陸續有人上樓。這幾個人都是玩樂隊的,看見馳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