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是愛而不得啦,我也沒聽清楚,反正元安公主說了好長一長條,太傅沒答話。”
“哦!那就是了!”
旁人雜七雜八的議論祁酌是完全不知道的,他聽了子桑蘊的話,並不反駁她,而是提出自己的見解,“公主說的話自然有您的道理,但臣私以為,若是成親,該是夫妻二人相敬如賓,這樣方可長長久久。”
子桑蘊眨眼,好像敷衍,“哦,那我明白了,太傅放心吧,我以後一定不會那樣對你。”
這條出宮的道路祁酌走過無數次,卻從未發現這樣的長過,好像怎麼也走不到儘頭,他聽見了身後嘰嘰喳喳的輕聲議論,步子微頓了一下,知道了是自己的學生們。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成為學生們話題的中心,一時轉頭也不是,不轉頭也不是,隻得遙目望前方宮道,耳不聽眼不見為淨。
子桑蘊在他的身側,就像是筆直的遮天大樹旁突然破土而出的一朵鵝黃色的花,那樣的蓬勃又有生命力,在大樹的濃陰之下,肆意生長。
他們走了一路,上書閣的學生們就跟了一路,一直到在宮門前兩人都站定,才都跟著定住了步子。
子桑蘊眼睛轉了轉,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還是一大群人,忽然間伸出手去拉祁酌的衣袖,“太傅,最近春倒寒的日子,你可注意保養身子啊。”
那隻柔軟白皙的手伸來時,祁酌的腦子很難得的懵了一下,幾乎是踉蹌著後退,有些狼狽,“殿下!”
拉了一個空,子桑蘊並不尷尬,摸了摸自己臉,“咦,我嚇到你啦?”
她抬手時,腕上的金鐲子叮叮當當的,麵上表情一派天真無辜,祁酌何止是被嚇到,他認真道:“殿下,你我男女有彆,您怎能牽臣的衣袖呢?”
他們倆身後那一群人不約而同發出低低的驚呼,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太傅大人這是太害羞太激動所以站都站不住了嗎?
子桑蘊攤攤手,“什麼男女有彆,什麼彆?鱉嗎?我不吃鱉,我隻是關心你而已,若你不喜歡,那我下次拉之前告訴你一聲就好了,不要大驚小怪嘛。”
祁酌原本隻當她是陌生人,現在當她是一個臉皮有點厚的陌生人。
他深吸一口氣,“請公主殿下以後若是有話直接說就好,不要再這樣突然靠近,臣受不起。”
“好吧,”子桑蘊點頭,邁步往自己馬車走,不忘擦肩時轉頭看他,“但我記性不好,要是忘了也沒辦法咯。”
她走過,帶起一陣香風,祁酌皺了下眉,冷冷看了眼不遠處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一群人,轉身往回府的方向走去,還不忘拍拍自己那險些被抓到的衣袖。
子桑蘊一走,上書閣的學生們就嘩啦啦全都湧了上去。
他們當然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比起那位陌生又得罪不起的元安公主他們都更樂意去聽聽太傅怎麼說,就算多抄幾遍書也是可以的。
梁三被一群人夾在中間,麵上有好幾分不情願,低聲道:“哎這有什麼好打聽的,我覺得你們都是吃飽了沒事情做。”
隻可惜沒人在乎他的想法,一群人的力量總比他一個人的抗議來的強大。
祁酌被堵在巷子口沒有辦法回府,隻得停下來,視線從這群好奇的麵龐上掃過,帶著淡淡的不悅。
昌平世子最先說話,“太傅,方才您在和元安公主說什麼?”
祁酌眼角一跳,“無可奉告。”
隆王世子更加直接一些,“太傅,我都聽見了!元安堂姐在關心您,還要拉您,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