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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祁酌看信的這當口,鎮威將軍府上鬨得人仰馬翻。
才回京修養沒多久的緒老將軍揮著長木倉在院裡追小兒子,一邊讓二兒子守好門,“我今日非要打死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緒江一臉無奈地看著東躲西藏的三弟,勸道:“三弟,你就讓爹打一頓算了,爹他老人家都挨了聖上的訓,你不過挨一頓打而已,隻要叫咱爹舒心,你就忍忍吧!”
緒風一個側身躲過自家老頭子的襲擊,一邊還嘴道:“打的不是你,你自然不知道疼!就你會裝好人!”
說話分神間,他的臀上挨了一下,立刻趴在地上呼痛起來,“老頭子你真的要打死我!我要告訴我娘!”
緒老將軍氣的吹胡子瞪眼的,“你老子我才回來沒多久就挨了罵,你真是把我的臉都給丟儘了!”
他原本覺得小兒子不成器也不打緊,好歹能留在京陪陪他娘,省的自己和老大老二常年在外麵,家裡冷清清的,可沒想到這混小子竟然敢當街對未來駙馬爺動粗!
要是未來駙馬爺是個草包子他應付一下皇上就算了,可那祁太傅卻是出了名的哪哪兒都好,還是皇子之師,也教過他這個狗屁不通的兒子幾年。
種種算下來,緒老將軍都覺得皇上隻輕飄飄說讓自己管教一下兒子還是太仁慈了一些。
這事兒不禁想,一想起來他隻恨當時衝動,要是沒生這個死孩子就好了。
緒風在地上艱難地挪動了兩下,挪不動,最後乾脆不躲了,反正他爹也打不死他,隻要打不死,他就還是一條好漢,下次見到祁酌了一定要約個地方好好和他打一場,看看究竟誰輸誰贏。
見他這賊心不死的樣子,緒老將軍又被氣到了,丟下一句讓他在家好好反省一個月,便大步跨出了院子,省得自己被氣死了。
緒江湊過來,問緒風道:“你和祁太傅動手,是不是為了元安公主?”
緒風轉了個頭,不想搭理他。
緒江眼睛轉了轉,“其實我覺得你沒必要和祁太傅比了,畢竟你也比不過,還不如沉下心來曆練兩年,掙些功名,指不定以後還有機會。”
緒風呸他,“那時候她都嫁了,我還有個屁的機會!”
所以有時候緒江真的覺得這個弟弟太年輕,他幽幽撇下一個眼神,便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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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穀雨前的兩日,子桑蘊總愛吃香椿,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是這個節氣出生的緣故,天邊落下春雨時,她總會有些不一樣的情緒。
今日午飯時桌上便有一道香椿炒春筍,擺在離子桑蘊最近的一個位置,旁邊是一道兒花菇鴨掌,一道兒紅燒裡脊。
不過她不大有胃口,草草吃了兩口後就停了筷子,令人擺了張窄榻在廊下,又抱了養的一隻白貓兒雪沫來,放在懷裡揉著。
雪沫是去年她出宮建府時大表哥徐朝定送的,與尋常看到的貓兒不一樣,雪沫通體潔白,隻尾巴是銀灰色,越養大顏色越深,還有一雙藍眼睛,比琉璃還要通透。
這隻貓兒極其乖巧,窩在主子懷裡動也不動,偶爾伸個懶腰,或是吐吐舌頭討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