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酌默了一下,見穆文帝準備處理奏折了,還是啟唇道:“皇上,公主殿下近來晚上似乎格外愛念詩。”
穆文帝翻開琉球來的折子,隨口答道:“念詩好啊,你也幫著點評點評。”
想起來子桑蘊晚上讓人念的那不著邊際的詩,祁酌有些心如死灰,決定今晚回去換個院子住,等她消停了再搬回來。
見他還不走,穆文帝抬起頭來,“恂真可還有事?”
祁酌於是行禮告退。
待他走後,穆文帝問李內侍,“元安最近在做什麼?”
李內侍想了想,“公主殿下最近一直在府裡沒有出門,隻前段時間好像同寧嘉公主起了些小矛盾,寧嘉公主好像哭了一場。”
他當然不會把公主殿下晚上念情詩的事情說出去啦。
寧嘉是穆文帝的女兒,元安也是穆文帝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隻是元安是嫡女,又肖似發妻,是手心裡的肉罷了。
穆文帝:“到底是姐妹,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寧嘉都嫁人了,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白叫人看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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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酌在上書閣側殿閉眼歇了一刻鐘,稍微解了困意後便坐起身來,打算為功課落後的幾個學生另外準備一堂小課,每日放學後再學半個時辰。
旁人都說在上書閣教導幾位皇子是一個清閒的差事,其實如何隻有太傅並幾位詹事知曉,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就算是皇子也各有短板,也各有自己的性子,並不好教,更何況還有幾位伴讀,其中不乏天資稍欠,或是後天懶惰之人,且學生們各個身份尊貴,罰過了不好跟皇上交代,教不好更是他們的失職。
停停寫寫間,名單上已經有了四個人的名字,其中梁修文就排在第一個。
待名單擬完,祁酌將四人這一個月的功課都找出來,開始逐一把他們不足,或是學的淺顯的地方記下來,晚些時候再讓他們針對這些地方進行學習。
忙碌間,八皇子的腦袋從窗子外探了進來。
八皇子今年十二,雖說年紀是最小的,卻比幾個哥哥都要沉穩些。
讓伺候的小太監就在廊下守著,八皇子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進了側殿。
祁酌放下筆,“若臣沒記錯,現在應當是周詹事為殿下講讀《大學》的時辰。”
八皇子因為年紀小,課業跟不上,有半日不與哥哥們一起讀書,而是由兩位詹事負責。
八皇子坐到祁酌的麵前,解釋道:“今日周詹事要講的部分我已經提前學習過了,詹事見我學會了,通讀兩遍後就放我下課,我是專程來找太傅的。”
祁酌將名冊壓到書下,“殿下有何事尋臣?”
八皇子到底年紀小,還是憋不住心中的好奇,垂眸視線落在祁酌修長的指上,“太傅,等您與七皇姐成親之後還來不來上書閣教書,日後遇見,我是喊您姐夫還是喊太傅呢?”
本朝並未要求駙馬與公主成親之後便賦閒在家,祁酌見他實在是疑惑,溫聲道:“若無意外,臣會一直教導殿下直至弱冠,至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