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身居暗處,依稀看得清彼此輪廓。
謝聞璟折過身繞回來,在木窗口停下。直直望著她。
許久未見,周月安一時有些恍惚,離得近了,一眼便能看出他麵上明顯的倦色。
周月安剛醒,嗓子乾涸,開口喚他“謝大人。”
謝聞璟應,眉眼染上笑意,衝散了幾分倦怠。
“吵到你了?”
周月安搖頭,“大人是回來休息的?”
謝聞璟凝著她,嗓音微啞,“不是,回來收拾下,去上朝。”
周月安微愣,他這一副模樣,顯然是一夜未眠。而今又趕著去上朝,想來是許久未曾好好休息了。
周月安不由想到自己的父親,曾經他好像也是這般,忙起來的的時候也一連好幾日見不到他。
隻是當時小,未曾留意到在她歇息時,父親還在奔波。
而今倒是明白了,隻是……
周月安垂下頭緩緩道:“大人注意身體,得空時記得好好休息。”
謝聞璟見她垂下腦袋,隔著窗,謝聞璟辨不清她的神情。
他輕聲應,“姑娘也是,若是近日心神不安,可讓廚子備些安神湯。”
開窗風寒,謝聞璟說完便讓她關上窗,轉身離開。
四周仍是黑的,周月安沒再躺回去,她點了燭燈坐在案邊,出神了許久,隨後拿起書來,細細讀去。
她案邊不隻是琴書,還有些策論務實之書,在周家時,周父從不曾限製周月安閱讀,周月安也樂意什麼都讀一些。隻是這些年來迷上了經世致用之學。
謝聞璟府上藏書頗多,她入府沒幾個時辰他便差人送了許多。周月安本來有些許訝異,後來張虛說他家大人向來有送人書的癖好,便沒再糾結。
她也不禁微微彎唇,這個喜好也是彆致。
天光漸亮,周月安放下筆,揉了揉手腕,起身出門。
前幾日停了雪,雪積在屋簷上,竹林襯著灰牆,搭上落雪,彆有意境。
她抬步走出庭院,欲去湖邊。思忖了會兒,又折回去取了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