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為難(2 / 2)

“姑姑,”周月安打斷,“慎言。”

茹姑沉默良久,是了,位高權重之人,怎可隨意被人妄想成為女子的寄托。

茹姑輕歎了口氣,“月安,是姑姑太急了。但姑姑是為你好。”

周月安抿唇不語,她明白茹姑的心思,也不能說是完全利用她,茹姑對她,多少是存了一分善心的。

“姑姑不必操心,周家沒教過我這些,周家也不會做這些。”

半晌,周月安嗓音清淡,語氣卻堅定有力。

茹姑怔了一會兒,垂下頭:“月安,姑姑不是逼你,既然你清楚,我也不多說了。隻是你既明白,那規矩便不可逾越,對謝大人,你還是恭敬些吧……”

周月安走出門,眸光平靜。

其實她都明白,無論是茹姑的話,還是謝聞璟的話,她好像都明白。隻是她在想,到底誰說的才是對的。她要怎麼做,才能讓這個她身處的這個環境,對她滿意。

但是無論她內心有多混亂,她也無法向任何人求助,因為,她隻有她自己……

她本想回房靜靜,卻不想今晚竟有貴客。

今日雖未安排她的曲目,但周月安作為琵琶主位也不得不到場。

周月安侯在屏風後,隻安靜地思考自己的問題。倒是芷溪熱鬨得很,她離得有些遠,本想湊過來說說話,不巧賓客此時進門。

謝聞璟走在前麵,唇角依舊勾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他掃了眼四周,便瞧見那姑娘正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致方看了身後那群人,此時湊近了些:“你想好怎麼對付那群老古板了嗎?這次難得聚齊,要是不給他們敲打,怕是會更加猖狂。”

謝聞璟沒回頭,入座時反問了句:“你有好點子?”

陳致方一噎,沒好氣道:“他們都老奸巨猾的,我道行可不夠深,還是得你出馬,畢竟一物降一物。”

謝聞璟輕笑一聲。

話未多說,四周落座,宴會開場便是一支舞曲。

舞娘們依次走進,身姿曼妙,隨著樂曲身形綽約多姿,周月安聽見樂聲響,下意識地抬眸望了眼,卻沒心思認真欣賞,看了眼即刻垂下了頭,謝聞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過瞬息,也便收了眼。長指攏過酒杯微晃。

一曲終了,晚宴上開始觥籌交錯,眾人相談,多是抱怨國庫空虛,俸祿過低,而家中開支大等等,明明在場多是高官顯貴,卻不見有多少人真正擔憂民生。

周月安垂目,凝著屏風的一角。

侍從添酒時,不知何人提起之前趙家那場宴會上的琵琶美人。

不過一曲,不過琵琶曲沒被人記住,那張臉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謝聞璟聽力好,更何況那人並未避諱著說。謝聞璟撚了下指腹,瞥了眼那人,當日並不在場,約莫是聽其他人說的。

不然,他倒是有些好奇就那腦袋,是怎麼坐上他現在那個位置了。

謝聞璟指節曲起,叩了下桌案,發出清脆聲響。“諸位,雖在外不談公事,可也請各位莫當今夜是來玩樂了……”

在場都是人精,立馬有人接話:“謝大人說笑了,我們都是朝廷命官,在其位謀其職,定然時時刻刻都擔憂著廟堂之事,怎會有片刻不掛心呢?大家說是吧,哈哈哈。”

眾人附和,打著哈哈。

謝聞璟唇角笑意明顯,眼神卻冷了許多。

今日邀客,一來是為了敲打,二來是為了探探這些人的態度立場。

如今一看,倒是清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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