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呼喚扯回周月安的動作,她回眸,芷溪一臉驚喜,快步上前,“周姐姐,你今日怎的有空回來?”
周月安聞言怔忡片刻,不知不覺間,她在謝府竟然也近一月,這一月來,她倒過得比往日更自在些,練琴也練得勤,曲藝也精湛不少。
而思及謝府,周月安垂眸,遮住臉上神色,溫聲道:“我來尋姑姑。”
芷溪往後探頭,看了眼緊閉的門,“可是今日姑姑好像出門去了,前一刻鐘我還瞧見她正換衣裳呢。”
“換衣裳?”
“對,那時我正好來還樂譜,瞧見姑姑一身正裝。”
周月安聞言了然,茹姑若著正裝,應是要去見教坊使,可今日並非什麼定期拜見述職的日子,茹姑本無須前去,除非是宮中安排……
周月安心中一緊,一刻鐘前……她眼眸染上幾分急切,可語氣仍然冷靜,“芷溪,你方才說姑姑一刻鐘還在坊內是嗎?”
芷溪不明所裡,忙點頭,“沒錯,姑姑方才才出門,半刻鐘不到。”
周月安道完謝立刻就轉身,快步小跑出教坊,拐入一旁官道,她要趕在茹姑進宮前,求一個機會。
此路進宮最近,也最平穩妥當,故來往馬車也多,周月安橫穿拐進,其實是極危險的事,可她沒時間多想,隻直直穿了進去,來不及喘氣,她忙抬眼望去,遠處那架掛著宮牌的馬車正緩緩而來。
她避開中間,貼邊朝馬車走去,呼吸漸漸平緩。
車夫乍一眼看見她還以為自己眼花,周月安微頷首,車夫停下,喊了句:“周娘子,你怎麼在這兒?”
馬車裡傳來茹姑疑惑的聲音,“月安?”
茹姑掀開簾子,周月安上前,福了福身,“茹姑姑。”
茹姑往後看了眼官道上的馬車,又見她滿身落雪,細眉一橫,“你來這兒做甚?”
周月安垂眼,“月安有事相求。”
茹姑看著她,擰眉,“定要現在說?”
周月安的性子她知道,她萬事不爭,可心如明鏡,向來沉得住氣,若非急事,也做不出今日這事。
茹姑見她不動,心下猜到一二,歎了口氣,“上來吧。”
周月安道謝,扶著橫木上了馬車。
“此處離進宮還有些路,是何事這般著急?”
“月安鬥膽求見教坊使,求一個機會麵見聖上。”
“你說什麼?”茹姑滿臉不可置信,甚至夾雜幾分薄怒,“聖上是你說見便能見的?況且我以何由頭將你引入宮中?”
周月安低眸,“月安確有急事相求,姑姑幫我這一次,日後得空再與姑姑細說可好?”
茹姑望著她的臉,周月安從未開口求過她什麼,受苦經難,受人搓磨,從來不吭半字。
茹姑曾受了周家的恩,見她神色冷靜,語氣堅定,一時不由泄了氣,“你到底要做什麼……”
一時僵持間,便到了行宮門前,茹姑深深望了眼周月安和她身上的琵琶,掀開簾子走下馬車,“情我會幫你求,能不能把住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多謝姑姑。”周月安應聲,低眉頷首。
周月安在宮門口等待,朱紅宮牆,襯著鵝毛大雪紛揚,周月安端正地站著,如畫一般。
良久,宮門打開,茹姑垂首跟著教坊使出來,教坊使見到周月安的那刹那,眼神亮了亮。
女子身段纖細高挑,眉目乾淨,眸色清淡,朱唇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