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問心(2 / 2)

“咱們可要趕著送一份大禮。”

張虛瞬間正色:“是!”

說完便端端正正立在一側,目不斜視緊緊盯著他家大人。

謝聞璟睨了眼,張虛精神抖擻,聲音洪亮,“頭兒,還有事交代嗎?”

謝聞璟扯唇,一個字都不想廢話。“滾。”

“好的!頭兒!”

聲如洪鐘,氣勢磅礴。

要不是走路那彆扭的姿勢,這哪裡像是挨了軍棍的人。

謝聞璟收回視線,目光又落在那處月星之上,夜裡寒風起,潦水波光漣漪帶動月影斑駁。

圓月之夜,團聚之時。

謝府毫無歡鬨聲響。

不過是團圓夜罷了,一片沉寂,也就幾盞孤燈與謝聞璟作伴。

無人之時,他臉上斂去了幾分散漫,他微斜身子,將頭輕靠在柱子上,無言遠望。

若從背後看,那一抹背影孤寂,冷硬,寒風卷著他的發尾似想將他扯入黑暗,而他好似也無法被任何亮光沾染。

翌日清晨,謝聞璟正在屋中捋好寬袖,張虛進門,“大人,準備好了。”

“雍州那邊有消息了嗎?”謝聞璟沒抬眼,隻繼續抹去衣袖上的褶皺。

“有了,最遲今晚。就能結案了。”張虛回道。

“好,進宮吧。”謝聞璟放下手,走了兩步忽地頓住,他瞥了眼張虛,聲音帶著晨早起來的的啞意。

“今晚夜宴,是整個教坊司都去?”

張虛一臉正氣地湊近,“大人是想問周姑娘去不去吧?”

謝聞璟不語,眸光微動。

張虛擺手,“周姑娘肯定會去的啊,且不說今年整個教坊司都在積極準備,就單論周姑娘那一日一首豔驚四座的琵琶,她也必去不可!”

“哪一日?”謝聞璟自動忽略了他那麼長的廢話,精準把握到關鍵。

他微皺眉,周月安何時獻上過琵琶曲,他從不知。而前夜那一曲被打斷,眾人也應當聽不出她真實水平。一藝藏三年,可聽張虛這樣說,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她琵琶彈得是如何好,又似乎人人都期待著她的琵琶曲。

皇帝,宮宴,調暗衛,雍州……

好似一切都有什麼關係。

謝聞璟眉皺得愈緊,張虛驚訝,“頭兒,你不知道啊?”

謝聞璟眸色漸深,張虛見此,神色恍然,“周姑娘竟然沒與你說啊?”

他忙解釋道:“就你雍州來信的那晚,我和弟兄們原本當晚就準備殺過去了。可被周姑娘攔住了,她說要依頭兒你的話。”

“看我們放心不下,周姑娘說,讓我們相信她。”張虛迅速地講完事情經過。

“那一晚,周姑娘彈了許久的琵琶,一大清早就背著琴冒雪趕路,攔住教坊的茹娘,求她帶她麵聖。”

她為了求一次機會,精心設計了一出戲,揭開了她多年來一直小心翼翼隱忍藏住的秘密。

她沒有什麼可以作為憑借去求聖上的,無非就這一手技藝瀲灩。

謝聞璟他那時怎麼就沒想到呢?

可皇帝那時顯然是做了廢掉他這顆棋的心理準備,她見到皇帝,又是如何麵對刁難和壓迫才為他爭取到可以救他命的暗衛?

謝聞璟心尖微顫,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可隨之而來的一種無力漫過心頭,他眸色翻湧,裡麵向來藏著玩味的情緒一時被這些話給抽得一乾二淨。伴隨著張虛說完最後一句話,謝聞璟回想起周月安往日裡平靜淡漠的眸子,還有那夜上完藥後她帶著些許心疼的目光,他心口驟然間好像缺失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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