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15(1 / 2)

“被打成灰的那位名叫格魯特·古爾薇格,是一個曾經享有盛名的格鬥家。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退出了格鬥協會,失蹤了數年之久,他的家人還因為失去他的行蹤請求過帝國哨崗的幫助。”

黛西捂著青了的下巴,坐在會議長桌的一席,參與了對這場事故的總結討論。

特拉維斯臉上並沒有顯現出憂愁和煩躁之類的負麵情緒,這也隻能說他裝得足夠淡定。他心裡肯定是藏著很多事的,如果不是路易斯那邊在被人操控著,他一定要回國都去動用全部資源來搞定迦南。

“所以,我在想,會不會近幾年失蹤的那些厲害人物,要麼投身魔女教,要麼進了黑色協會?”特拉維斯一想就覺得牙疼,畢竟帝國這些年裡失蹤的人還是不少的。

大約是因為這場會議太無聊,這些毫無依據的猜測進行到一半時,黛西就歪了歪頭倚在清身上睡過去了。而另一邊的蒂娜則是展現了出身大家族的良好素養,她沒有打瞌睡,裝出了在認真思考的模樣,實則無聊到摳自己的指甲玩。

黛西醒過來的時候,討論已經結束了,桌邊的人都散了。隻剩下被她當成了枕頭的清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旁邊的特拉維斯,後者正在擔憂地看著她。觸及對方視線的時候,黛西所有的睡意立刻驅除了——因為特拉維斯的眼神總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命不久矣的重症病人。

而下一刻,更不妙的是,清也以非常柔和的動作摸了把她的頭發。

黛西被摸得汗毛倒豎,唰地一下從座位上跳起來:“你們這眼神這動作,到底是在給誰送終呢?”

清抄起桌上的小教杆,對著黛西的額頭敲了一下:“隻是發燒而已,為什麼說得像是要死了一樣?”

黛西氣結:所以你們兩個人為什麼要表現得像是我要死了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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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抱著黛西,從壞掉的側門走回了房子裡——特拉維斯暫時沒有多餘的人力能調來給他修門了,被打掉了的門板躺在地上,估計短時間內是裝不回去了。

實在是有礙觀瞻。

不過不用擔心,這塊門板估計明天一早就不會在地上了。畢竟這東西還是很值錢的,一定有人樂於偷走或者撿走它。就比如缺少守衛的皇宮的圍牆外麵貼著的黑色石板,好像是因為材質是黑曜石的緣故,總會有人為了錢而不辭辛勞摳掉皇宮的磚。

黛西還拖了個巨大的粉色布偶熊回來,是特拉維斯送來討好她的。

清非常刻意地忽視了這隻熊在房子裡有多麼格格不入,強行抑製住自己對黛西或者特拉維斯的審美的貶低之後,他才勉強沒把熊和黛西一起丟出去。

他拿著一個小噴壺走過來:“等頭上的傷結痂以後,每天用藥水噴一噴。不好好處理的話,以後頭皮會禿一塊。”

黛西扯了扯嘴角,就算再怎麼不開心,也仍然把小噴壺收下了。她還這麼年輕,和禿頂這件事本來該是無緣的,就在今天梳下了一大把帶血的淺金色發絲的時候,她終於意識到了保護頭皮的重要性。

不過最重要的不是頭皮。

“您過來一下。”黛西朝他招了招手。

“如果你想和我說話,就應該你自己過來。”清已經在不遠處的另一個沙發上坐下了,他在提醒黛西該有的那些小規矩。這些天裡他的好說話似乎完全是錯覺,黛西真想要把他的底線扯掉一截時,這家夥就又變得疏離冷漠了。

黛西沒有挪動自己的腳,她隔著一段距離摘下了手上的護腕,把花型印記露出來。

“我應該不是在發燒,是這裡一直在散發熱量。”她的印記一直在變化,花藤的分支變多,花朵盛開得更豔麗。“說起來告訴您似乎也沒有辦法,但我現在其實很煩躁,需要釋放一下心情。”

清看了看她,隻好主動放低身份,走去她身邊了。黛西一下子就不煩了,她有種計謀得逞後的開心感覺,清嘴硬心軟這一點真的讓她非常高興。

他拿起護腕,重新給黛西套回了手腕上。他的確拿魔女之花沒有辦法,而且研究花朵對黛西來說的意義就是讓她的心情愈發陰暗,還不如藏起來不要看。

“你應該拾起你的體能訓練了,黛西。”清把那根已經幾乎沒什麼魔力的魔杖拿到茶幾上,看著被燒得有些臟掉的白羽毛,語氣非常失望。“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變成依賴道具贏下戰鬥的魔法師,如果你出門時沒有拿上魔杖,是不是要把命都賠上?”

黛西抽回手,坐得離他遠了些,心情重新落回了低穀。

“我以為這是騎士團的錯誤。”

清拿起魔杖,在杖柄處輕輕旋轉一下,竟然打開了這根魔杖。

“愛德華茲城堡最強大的戰力一直都是宮廷魔法師,這顯得騎士團沒什麼用處,一直是皇帝陛下花費重金養活的一群混吃等死的廢物。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們現在所承擔的工作換一換人也一樣能做,畢竟他們獨有的一身精湛劍術從沒派上過用場。”

清握著較短的那一截杖柄,緩緩地抽出了一根鋒利的,以魔礦石打造的錐刺。黛西的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根錐刺,她作為魔杖的主人,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魔杖還藏有這種她用不了的機關。

在諷刺過騎士團之後,他也沒有放過特拉維斯:“就像某位空有一身好劍術,卻在每次遇難時都不帶劍的皇帝一樣。”

門外忽然就傳來一聲怒吼:“我聽到了!”

特拉維斯沒有經過主人的允許,就推開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