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承戰內心恐懼的同時又生出一股濃烈的憤怒,一種被人看輕的憤怒!
若他們真如自己所想一般知道自己的目的,那他今天豈不是羊入虎口,生機渺茫了?想到,嶽承戰怒氣就像被戳破了的氣球,隻剩滿心的恐懼跟無力。
天啊,誰來救救他?他還不想死,他還這麼年輕,什麼好日子都還沒過過!
不管嶽承戰怎麼在心裡祈禱,回應他的隻有山頂一直呼嘯不停的冷風。沒有樹葉遮擋,冷風格外的刺骨,這麼長時間過去,他隻覺得手腳凍的都沒有知覺了。
這會他才知道,他原來一直在山頂!
胸口粘著濕衣服似乎已經結了一層冰碴子,整個透心涼。他覺得用不了多久,不用他們動手,他就會活活凍死。
他真是看走眼,宋蘭居然會這麼狠,他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嗎,竟然想活活凍死他。
先人誠不欺我,這世上最毒就是婦人心!
兩個小時後,宋蘭跟李景深已經下到山腳下,看一下手表已經差不多下午四點了。而這時候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熙熙攘攘落下來。
“蘭蘭,下雪了!”
“嗯。”宋蘭伸手接了一片雪花,觸手冰涼,一會就在手心化成了水,“好冰,不知道晚上會不會下大雪?”
李景深回頭朝山頂看一眼,若下大雪最好,看凍不死那嶽承戰。“蘭蘭,你就這麼輕易饒了他?這麼好的機會,可不是那麼容易再有的。今天這一出,他但凡有點腦子就會想到是咱們做的,怕是會打草驚蛇了。”
宋蘭抬頭看著天上不停飄落的雪花,聲音像是被雪花浸染過一樣清涼,“若他有命能挨過今晚,以前的事就一筆勾銷吧!一直恨一個太累,今生我隻想痛痛快快活一場。”
“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他永遠也無法忘記她躺在血泊中的樣子,血債隻能用血償不是嗎?
“現在的他對我來說,隻是一個輕易就能解決的存在。景深,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知道現在的我不是之前的我,就如現在的你也不是我記憶中的你一樣。”
李景深垂眸輕笑出聲,“我原以為蘭蘭一輩子都不會將這層窗戶紙捅破,我也做好一輩子配合你的打算。”
“之前我是這麼打算的,可當我看到嶽承戰現在在我手裡就如螻蟻一般弱小時,突然覺得我那點可笑的堅持不過是心虛害怕,不敢麵對罷了。”宋蘭突然露出一抹釋然的笑,“景深,我決定放下了,再也不會為了那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影響我現在的生活。當然,前提是他能熬過今晚。”她也是什麼聖母白蓮花,能輕易原諒傷害過她的人。
李景深突然伸手一把將人摟進懷裡,那麼緊,那麼用力,隻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血肉裡。他的小蘭兒終於踏出了這無比艱難的一步,他很高興,高興的想哭。可他這心裡悶悶的,就像鈍刀子割肉一樣難受。
“咳咳,景深,你鬆手,快鬆手,我要被你勒死了
!”這家夥,真是半點不知道輕重。
“對不起,我沒注意力道。”李景深忙鬆開宋蘭,一臉歉疚,“怎麼樣,有沒有事?”
看著他泛著水光的雙眸,宋蘭隻覺得喉嚨堵的難受。找了塊大石頭坐下,朝李景深招招手,“過來,咱們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