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化一個,拉下去吧(1 / 2)

宮野明美不得不承認,不管是真的有神秘力量,還是歪打正著,這位占卜師小姐的發言都點醒了她。

確實存在著自己被琴酒欺騙的可能性,而且這種可能性還很高。

格局打開之後,宮野明美回過頭來分析。

琴酒為什麼會突兀地向她提出這麼慷慨的任務獎勵呢?總不能是大發慈悲吧?

拋開現象看本質,追本溯源地說,任務的難度和報酬是能夠互相匹配的嗎?

對宮野明美來說,搶劫銀行很難,10億元不少,是值得獲得獎勵的,這也迷惑了她。

但對於組織,區區10億日元,能夠換來一個天才科學家嗎?更彆說還會額外承受著泄密的風險了。

宮野明美產生了懷疑,並為此而灰心喪氣。

和妹妹一起脫離組織這件事,支撐著她這段時間以來的行動。

可是現在,這份希望突然被抽離了,也把她的一部分精氣神一起帶走了,心裡一下就空了,這比從來沒有過希望還痛苦。

人可以忍受黑暗,假如不曾見過光明。

宮野明美呆坐在原地,表情難看,一時沒有說話。

而當她回過神時,就看到年輕的占卜師小姐眼睛微瞪,帶著一絲疑惑,小心翼翼地問:“是我說的太嚴重了嗎?”

占卜師小姐甚至還開始道歉和反省:“可能是有一點誇大的成分,但大體的方向肯定是沒錯的……我的占卜一向很準,很多人都這麼說。”

“不。”

宮野明美搖了搖頭,開口道,她的嗓音微微有些發啞,“您的占卜很靈驗,是我的問題,剛才聯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走神了。”

椎名弦關切地凝視黑發藍眼的女人:“果然……是工作上的事情嗎?”

“雖然我因為身體的原因,沒有進入職場工作過,但我知道在外麵工作是很辛苦的,經常會遇到一些難以處理的事情,上司啊,同事啊,也不是那麼友好。”

她的聲音柔和動聽,並且有一種獨特的韻律,像踩著某種節拍,就算說一大段話,也能夠讓人不由自主地耐心聽下去。

“堅持一下就過去了,很多人都是這麼過來的——我不會說這種沒有同理心的話,那簡直像是隻看到了花瓶表麵的裂縫,就自說自話地認定這隻是小問題,補一補就好,卻根本就不知道花瓶內部已經千瘡百孔,到了極限了。”

說到這裡,椎名弦略微停頓,露出回憶往昔的感慨之色,仿佛是聯想到了自己。

她的話倒不全是謊言。

椎名弦確實能夠懂得“破碎花瓶”們的心情,這是一種天賦的共情力與理解力。

但她的內心是毫不動搖的,她的美德是馬基雅維利式的。

椎名弦繼續說道:“……每個人的經曆不同,承受能力也是不同的,所以有的時候,沮喪、難過、軟弱、逃避,這些都是可以被容許的,不需要強迫自己做到無堅不摧,沒有人能做到。”

“對於工作方麵的事情,冷靜下來想想,也許能夠想到對策,如果實在無法應對的話,也可以請假,甚至辭職,休息一段時間,換一份工作。”

“說不定還能因禍得福,找到更適合自己的工作。”

椎名弦說這些話,安撫宮野明美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以此打造一個適合對方深入表達的氣氛和環境。

宮野明美安靜傾聽著占卜師小姐的話。

儘管這些話都是針對於普通職場員工的,對她這個身陷黑暗組織的人來說,毫無實際的運用價值。

但很多東西都是有著共通之處的,宮野明美確實有被安慰到一些。

而那份純粹的關心與善意,也已經通過占卜師小姐的言語和眼神傳達到了。

此時此刻,竟然是一個陌生人給了她一點溫暖。

宮野明美好像明白為什麼這家占卜屋會很受歡迎了,因為這裡的占卜師,在個人能力之外,還擁有著更重要、更寶貴的東西。

“謝謝你能夠對我說這些話。”

宮野明美提起嘴角,做出一個微笑,但這份笑容卻有些後繼無力,畢竟她現在的心緒仍舊是亂的。

沉默了片刻,心防已經被撬開一個小口的宮野明美還是說道:“可是,我因為一些原因無法辭職。”

宮野明美說這話時,沒指望得到有用的回複,僅僅是出於傾訴的欲望。

哪怕不能夠完整地說明事情真相,隻是模糊地說出隻字片語,也能算作一個發泄壓力與情緒的小排水口了。

也許先前的宮野明美幻想過“帶妹辭職”,但她現在已經很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