刪去過程的推理=占卜(2 / 2)

這就涉及到犯罪心理學中對罪犯的側寫了。

這位凶手為死者合上雙目,以及遺體可以稱得上安詳的死相,平躺在地衣衫完整的姿態……這一切或多或少地都折射出凶手本人的情緒,是愧疚?後悔?不願意見到死者猙獰的死相?還有一點點畏懼?

還有凶手對梅川家宅中事物毫無意義且略帶煩躁的翻找……大概不是仇人,而是與仇人相反的關係吧。

椎名弦甚至可以大膽地猜測,若是梅川太太沒有觸怒凶手,繼而被凶手衝動扼死,那麼梅川先生搞不好就會成為NTR作品中戴綠帽的苦主了……呃,說不定已經是了。

不過椎名弦不打算展開來細說,萬事都要留一手。

推理的能力暴露了無所謂,椎名弦不可能永遠裝個傻子,那樣會很不便於行事,但心理學……這個就比較敏感了。

利用推理進行占卜,和利用心理學進行占卜,這兩者相比起來,前者似乎要更無害些,在偵探橫行的世界裡容易被人接受,後者嘛,毫無疑問是會被忌憚的,尤其是對著那些心裡隱藏秘密的人而言。

最後,椎名弦又輕咳一聲,意思意思謙虛一下:“當然,這一切隻是基於照片做出的推論,調查和搜集證據的事情還要交給警察完成。”

她再次喝了口水,感謝了之前端來清水的安室透一秒,小臥底是真的很善解人意。

這回應該是真結束了,不需要再解釋了。

她果然不適合做偵探,沒有那麼好為人師。

雖然推理過程本身是有點意思的,但給彆人解決問題並不能給她帶來成就感,給彆人不厭其煩地、掰開來揉碎了去解釋一些顯而易見的東西也沒什麼樂趣。

椎名弦沒有興趣去炫耀智力,而炫耀智力的談話也意味著談話雙方思維不在同一個頻道上,必然有一方會需要將智商和情商向下兼容,那將會很無聊。

所以椎名弦一般會根據聊天對象不同,選擇不同的合適話題,保證雙方都能聊得愉快。

這和占卜不一樣。

占卜的事情,不想解釋就可以不解釋,可以更任性。

“……”

梅川先生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他意識到如果自己再杠,就純屬杠精了,而他也確實被一連串的推理說懵了。

事實上,在現實生活中,思維敏捷,說話條理清晰的人是少數,更多的,其實是那種和彆人吵架辯論,第二天才能想出精妙回複,恨不得去找時光機器的普通人。

後者往往會在前者麵前敗下陣來。

不過半晌後,梅川先生又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

他不是請了個占卜師幫忙嗎?怎麼感覺像是請了個偵探?

“椎名老師,非常感謝您的幫助,隻是……”

梅川先生神情複雜地說著,在得到答案後,他肉眼可見地膽子變大了,於是說出了後半句話,“隻是,我記得我,請的是個占卜師啊。”

梅川先生的語氣裡倒沒什麼惡意,就是單純感到迷惑,所以感歎一句。

“占卜不是萬能的,也不是百分百準確無誤的。”

椎名弦帶著淺笑,平易近人地說道,這不僅僅是說給梅川和安室透聽,更是說給她自己聽的,“麵對通過動腦子就能解決的問題時,沒有必要使用占卜。”

此話一出,梅川露出了不太相信的表情。

而安室透對此隻是禮貌地微笑著,他的不信表現得沒那麼明顯。

“也許你們不太相信,但占卜也同樣是存在的,隻是不能次次都應驗。”

這話可是椎名弦口中難得吐出的真言,也是她這前段時間對自己占卜的初步檢驗結果。

她掀起右手的衣袖,顯出係在手腕上的一枚白水晶靈擺。

此時的靈擺被她放下,又因肢體動作而微微順時針旋轉。

“比如說,我占卜,這次凶手贈給梅川太太的水果,是桑葚。”

椎名弦狀似開玩笑地說著,吊燈的光輕輕映在金色的眼裡,很有幾分神秘色彩。

這一次,她並不擔心占卜的成敗。

塵埃落定之後的占卜,占對了,是錦上添花,占錯了,也無傷大雅。

就如同投資,當本就很少的金額拆分成更小份投入金融市場試水,哪怕失敗了也不至於頭疼。

……準確地說,不是“如同”,椎名弦確實就是這麼測試的,隻是借用原主已有的賬戶繼續做一些小打小鬨的事,她做得也很不著痕跡,不值得引起注意,即使被注意了,那也是完全合法的。

單單論這一方麵的占卜,關於盈利與否的準確率在七成左右吧,而且還有一些局限性。

由於樣本容量小,種類單一,所以這不能意味著所有占卜的準確率,也不能證明它永遠會生效,就是僅供參考了。

此間事告一段落。

椎名弦送走了明日會去警署申請更改調查方向的梅川健三郎,甜品屋裡便隻剩下了她和安室透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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