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1 / 2)

019/七流

K市汙染病防治中心很是熱鬨。

作為後勤部門,防治中心雜務包括但不限於:汙染病科普、天啟者接待、後勤保障、心理治療輔導等等。總之,如果看見大廳人來人往,倒也不算奇怪。

陸言一進正廳,就察覺許多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從小就長好看,小時候乖巧得讓人分不清性彆;長大後看臉像是一張漂亮CG建模。陸言接受這張臉帶來隱□□利,也隻好接受其他人形形色色眼光。

但,單純欣賞,和暗中觀察目光,給人感覺總歸是有些不一樣。

因為五感得到了強化,讓陸言對視線變得格外敏感。

正廳左邊休息室。兩人,男性,目光熱切。其中一個年輕小和尚很想上前樣子,隻是被另外一個人拉住了。

大廳二樓圖書區,三個老人,兩男一女,裝作看報紙,其實在偷偷打量他。

係統吹了個口哨:[不要這麼緊張,他們都不是壞人。畢竟你是治愈係香饃饃嘛。休息室兩人是想找你幫忙治病;樓上人是防治中心心理醫生,準備對你進行心理狀況與行為分析。]

陸言微微抿起了唇。

林司南和他打了聲招呼,說要去交接一下任務資料。讓他等一會。

於是,隻剩下陸言在這個相對陌生環境裡。周圍倒是有不少人,但沒一個認識。

之前因為被救助,陸言倒是來過防治中心一次。這裡占地麵積很大,分前後兩部分,前麵是工作、生活與休息區,後麵則是加密檔案區和倉庫。天啟者們每個月所需物資,也總是臨時保存在這裡。

作為天啟者總部,倒是沒有竊賊敢光臨。

陸言並沒有在原地發呆太久,很快,上次接待過他工作人員拿著文件匆匆經過,眼前一亮:“陸先生,您回來了。”

[在陌生環境遇到熟悉人,確可以讓人稍微放下一些戒備,你覺得呢?]

陸言掃了一眼他工牌。

姓蘇,名扶風。

因為長期從事汙染病處理工作,許多一線天啟者精神狀況都非常不穩定。

這種情況下,熟悉接待員和聯絡員,就顯得非常有必要了。

值得一提是,大部分人接待員都是異性。

但因為從林司南那裡知道了陸言性取向,中心特地給陸言安排了一位男員工。

蘇扶風腿長腰細,長很帥。

他表情很驚喜:“我聽說您是去執行任務了,看來已經完成了。”

陸言盯著他看了兩秒,道:“我喜歡你上次穿那套西裝。”

蘇扶風不愧是專業素質過硬工作人員,他麵不改色地回答:“好,一會我就去換。領帶也要之前那一條嗎?”

“灰色窄領帶會比較襯你。”

樓上,心理分析師們聽著耳麥裡傳來對話,在紙上寫下了第一條記錄:性格強勢,有較強掌控欲。

蘇扶風是個很會聊天人,不管陸言說什麼,都能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題,又不會讓人覺得無聊。

於是,短短一個小時內,陸言對著他貢獻了過去一年談話量。

“對自己專業水平很自信,傲慢自負。”

“有嚴重潔癖。”

“渴望得到讚揚……嗯,這一點和以前他大學時期記錄不太一樣。”

……

總之,一番操作下來。記錄好像是陸言,又不太像陸言。

[宿主,您警惕心真很強。]

強到根本不想被人了解,自己到底是什麼樣人。

“我隻是不喜歡被當成實驗品一樣記錄。”

他上輩子肯定是隻在實驗室裡度過一生小白鼠,要不然,陸言也很難解釋,這自始至終抗拒與厭惡是怎麼回事。

幸好心理分析師們也不會隨時待命,他每次隻需要演這麼幾個小時。

因為聊天過於愉快,陸言還和蘇扶風交換了聯係方式。

當然,陸言工作比較忙,肯定沒辦法經常聯係。

兩個小時後,林司南終於姍姍來遲:“陸醫生,我已經把這次工作報告寫完了。到你了。”

寫報告花了半小時,剩下一個半小時都是在等通知。

林司南大概還是第一次撒這種謊,業務不太熟練。

於是,陸言隻能略帶遺憾地對身邊人說道:“那我先去彙報工作,一會兒見。”

*

防治中心裡,用來寫報告房間,很像是一間教室。

就連用來書寫紙,都很像是當年高考時卷子。油墨氣息很熟悉,摻了點能讓人神經放鬆精油。

也難怪唐尋安都高中畢業八十二年了,做噩夢還是要去高考。

報告詳略全看天啟者個人意誌,唯一要求是不要瞎扯。畢竟這是大家都會看資料,萬一報告有誤,很容易害死同事。

陸言寫不算敷衍,著重記錄了陸嘉禾能力,但是略過了在夢境裡成為“陸顏”經曆。

為此,他領到了10貢獻點。

這份報告會以加密形式傳送回總部,如果資料保真,則會額外獎勵貢獻點。

陸言為此很是疑惑:“總部怎麼判斷資料真偽?”

[輔助係天賦,序列號197,真知。我建議你花100貢獻點兌換一張天賦序列表,免得老是問我一些弱智問題……噢,你沒有100貢獻點,那沒事了。]

寫完報告後是體測。倒不用像大學時候跑1000米,隻測量靈力閾值與汙染度。

在知道陸言靈力閾值漲到了837,而病變度隻有6.1時候。林司南徹底震驚了。

“你吃什麼了漲這麼快?”他拚儘全力壓下了內心惆悵,“你成為天啟者才多久。我當初漲到800花了起碼一年!一年!而且你病變度好低,這也太穩定了。”

林司南其實早知道自己天賦一般,他服役15年,同期規培生白秋實都A級了,他還在D級徘徊。但陸言速度確是他平生僅見。

陸言安慰他:“人和人差異是客觀存在,不要太沮喪。”

不知道為什麼,林司南好像哭更大聲了。

防治中心這麼一套流程下來,等陸言辦完所有手續,天色已經全黑。他寫了任務報告,又報了一下損耗,號稱在之前噩夢裡用完了特效藥,防治中心工作人員當場給了他兩粒新藥。

陸言婉拒了林司南說送他回家提議,一個人往地鐵走。

背後,那種若有似無窺伺感再一次出現。

有人在跟蹤他。

陸言轉過頭,街上每個人看起來都很正常。在陸言視線不慎和一位異性對上時,對方甚至還臉頰紅紅地走上來想要個微信號。

“我是同性戀。”陸言毫不猶豫地把這句說過數千次話脫口而出,“抱歉。”

從青春期開始,他就經常以這樣方式拒絕和異性接觸交往。

係統有理由懷疑,陸言壓根就是無性戀。覺得自己可能喜歡男人,完全是多次自我催眠暗示結果。

“是誰?”他問係統。

[之前防治中心裡你見過小和尚和他旁邊那個中年社畜,兩名C級天啟者。一個代號武僧,一個代號偵探。偵探有隱藏自己能力,所以你看見了,但大腦自動過濾了。]

[老實說,我並不知道他們腦海裡在想什麼。但是結合我知道消息分析,我覺得他們是想請你……去看看病。]

陸言資料其實是保密。很多人知道總部多了一位治愈係天啟者。但至於這個人是誰,長什麼樣,住在哪,代號是啥,則屬於機密文件。

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牆。尤其是在這種社會秩序還沒有完全崩壞時候。

天啟者們也許不缺錢,但是其他人呢?譬如防治中心工作人員,和研究所科研員。

知道自己背後有人跟蹤,陸言也懶得回家了。他下了地鐵,直接往醫院走。

他雖然加入了特彆行動部,但是並沒有辭職。院方也表示了理解:除了陸言外,買機票連夜跑路胡主任也覺醒了,據說馬上就能成為副院長。

總之,保留了工作崗位,沒工資,不上班。但歡迎常回醫院看看。如果能順便做個手術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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