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我也太美了叭(1 / 2)

原本女四的戲份不算多,導演嘗到沙雕的甜美味道,給卿歡加了一些因為她怪力引發的搞笑片段,搞得影視城群演人心惶惶,生怕被卿歡劇組的導演抓去和卿歡對戲。

彆人對戲給錢,跟卿歡對戲要命。

導演雖然給卿歡加了戲,但沒加卿歡和嚴訣的對手戲,反而把嚴訣和卿歡需要接觸的戲份刪了又刪,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卿歡說要把嚴訣一腳踹到醫院裡時,嚴訣冷得冰封千裡的眼神。

嚴訣記得劇本裡有女四照顧受傷的他,給他喂飯,幫他上藥的戲份,等到卿歡殺青的前一天,導演那邊還沒通知他補拍這部分。

“上藥那部分戲呢?”嚴訣問導演,“如果和卿歡殺青戲一起拍,時間太緊。”

就卿歡那麼怕他的樣子,幫他上藥之類的親密戲份一定要反複NG。

要留足時間拍這部分的戲。

“那段刪了。”導演給了嚴訣一個“我體貼你”的眼神,“我知道,你和卿歡不太拍,我猜你肯定不願意和她拍那種脫了衣服上藥的親密戲份,所以就叉掉了。怎麼樣?我這個導演夠懂你吧?”

嚴訣麵無表情,拿起劇本要走,導演叫住他:“對了,卿歡殺青的戲我也改了,我想大膽一點,省事一點,也更深刻一點,所以就直接改成床/戲了。”

嚴訣聽到導演的話,腳下竟然磕絆了一下,冷黑的眼底滿滿泄出一絲詫異,慢慢回頭看導演:“床/戲?”

導演開心地領著嚴訣進入拍攝地,給他展示安詳躺在劇組仿製的法醫解剖床上的卿歡,為自己的幽默感到愉悅,語氣歡脫:“看!我直接把歡歡送到了你的床上!是床/戲吧?”

嚴訣神情沒有波瀾,放在身側的手指卻緊了緊。

這算哪門子的床/戲……

卿歡畫著死人妝,皮膚透著青色的蒼白,聽見導演的聲音,睜開一隻眼,看到嚴訣冷著醜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馬上又把眼睛閉上了,還像煎餅一樣,翻了個麵。

看著用後腦勺對著他的“屍體”歡,嚴訣手指又緊了緊。

導演重新給他們講了下戲,他把之前男主晚一步來到女四受害現場,抱著她已經變涼的屍體痛苦落淚的戲份換成了,男主陰差陽錯沒有得到女四受害的消息,沒見到女四最後一麵,女四屍體送到法醫辦解剖,他才知道女四的死訊。

除了考慮到卿歡和嚴訣的心情,導演這樣改動也是為了讓女四悄無聲息的死亡,與前麵她帶給這部劇的歡樂笑料形成鮮明對比,使得她的死更加意難平。

男主需要親手解剖女四,在女四的屍體中發現,女四臨死前留下的最後的線索。

嚴訣換上法醫的白大褂,戴上手套眼鏡,幽白的燈光下,他長身玉立,輪廓深邃。他很平靜,誰也看不出,他將要解剖的是,前一天還和他一起吃過飯喝過酒的好朋友。

他垂眸看著解剖床上的卿歡。

雖然皮膚死灰,身上還有駭人的傷口,但她依舊是漂亮的。

她看著很安靜,卻一點也不像睡著了,因為他記得她鮮活的樣子,所以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生機從她身體裡剝離,永遠不會回來。

嚴訣靜靜地看著卿歡,沒有眼淚,甚至眼角也沒有泛紅,但就算隔著屏幕,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也感受到了他的悲慟,那種無能為力,不想接受,卻隻能接受,必須接受的絕望。

冷靜自持的模樣,應該是見慣生死的法醫最正常的狀態,但對於從沒個正形的男主來說,這是他最反常,最崩潰的樣子。

嚴訣抬起手,指尖碰到卿歡的發絲,感覺到她眼睫一顫,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猛地收回手,轉身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拿起一邊的手術刀。

幽深的黑眸裡閃過一絲狼狽,不知什麼原因,他遇到卿歡就會變得很反常。

比如剛才,他明明隻是像平常演戲時一樣,引導著自己進入角色劇情,莫名其妙地竟然真的覺得卿歡永遠離開他了,心臟泛起的痛,那麼真實。

就像。

曾經真的發生過他看著她死去卻束手無策的事情一樣。

嚴訣心情複雜,眉心微微皺起,縱然此刻清醒過來,心臟的餘痛卻還沒有消失。

卿歡也對嚴訣很不滿意,如果不是怕NG重拍,她就睜開眼,用眼神質問他為什麼又碰她,劇本裡明明沒有。

越想越氣,卿歡悄悄動了動背對著鏡頭的那側手。

嚴訣注意到卿歡左手在動,眼睛看過去,發現她鬼鬼祟祟地指了指他,然後又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最後用兩個手指當腿,貼在床麵,做了個“爬”的姿勢。

連在一起就是……你給爺爬。

最後還豎起中指,悄悄衝他晃了晃。

嚴訣差一點氣笑了,手指撫過手術刀冰冷的刀背,本來這裡的劇情就是他劃開卿歡身上放置好的人造皮肉,做出解剖起手的姿勢,然後就會轉開鏡頭,卿歡正式殺青。

但嚴訣突然不想這麼簡單讓這一幕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