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我也太美了叭(1 / 2)

無數畫麵從卿歡眼前閃過, 她在不知不覺中落淚,轉頭去看嚴訣,抬起手, 用手指拂過他的輪廓。

“對不起。”卿歡低低地說,“對不起, 我把你忘記了。”

“你終於想起來了。”天邊的聲音有些欣慰,“那你應該知道他不應該這樣死去的理由了。”

卿歡點頭, 看向嚴訣心口處的屠魔神器。

他不是魔, 怎麼能被屠魔神器殺死?

她攥住屠魔神器冰冷的手柄,微微用力,將它拔出, 黑色的魔息從嚴訣心口泄出,溫柔地纏上她的手腕。

卿歡現在對魔息的感觸要敏感很多,她能清楚地分辨出,嚴訣的魔息並非天生,而是後天修煉出來的。

眼淚從她眼睫下滴落。

她無法想象,一個神修魔是多麼痛苦, 多麼艱辛。

而他做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保護她這個從誕生就被世間所不容的天生魔物。

她卻在他最需要的時候, 忘記了她。

“對不起。”卿歡低下頭,眼淚一滴接一滴砸下來, 她有很多話想說,但又隻能說出這一句話。

在她最傷感的時候,她聽到有人輕笑了一聲,雖然聲音很輕,但卿歡一聽就聽出來那是誰的聲音,她帶著他重新回到她身邊的驚喜, 還有對她在哭他竟然在笑的氣憤,抬起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唇就被封住了。

帶著淡淡血腥味的吻。

淺嘗輒止,卻因為他在分開時,輕輕舔了下她的唇珠而變得色氣滿滿。

“流/氓。”卿歡下意識罵了一句,接著又覺得對一個曾經為了她連神都不做的人這樣說話太不好了,所以抿了抿唇,把語氣放溫柔,又補了一個字,“氓。”

疊詞,不管說什麼,都是撒嬌。

嚴訣又漾開個笑,握住她的手,把剩下的屠魔神器全都□□,然後隨手把這彙聚天地靈氣才鑄成的神器丟到一邊。

“你還是想起來了。”嚴訣看著卿歡,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她的容貌又絕麗幾分,一顰一笑都帶著她自己都未發覺的魅惑,隨著記憶解開封印,她體內與生俱來的魔息開始活躍,在她周身形成可怖的法力場,與她清澈單純的眼神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為什麼不希望我想起來?”卿歡有點害怕,這麼容易就活過來的嚴訣是假的,一會會突然消失,所以手緊緊抓著他,看到嚴訣好像又不想回答她的問題,躲開了她的目光,她立刻用手捏住他的下頜,“不許再瞞著我了,我不喜歡。”

嚴訣任由她鎖住他,靜了一會開口:“因為你想起我,就會想起你從誕生起,就被人憎惡追殺的經曆。”他放眼看向魔殿門外,延展的風景一角,有棵巨大如雲的大樹坐落在山頭,樹上綁滿了掛著紅綢的許願牌,“你還記得你在那裡許的願麼?”

卿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記憶回到她和嚴訣最開心的日子,那時候他們馬上就要大婚了,他帶著她到那棵據說很靈很靈的樹下,她也像那些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寫了一個許願牌。

她的願望是,希望來生能做一個普通人,不會被人莫名其妙地痛恨,追殺。

有愛她的家人,最好再有一個可愛的寵物。

然後嫁給她最愛的人。

前麵兩個在她失憶的時候都擁有了。

在她空白的記憶裡,有人為她加入了一段非常溫馨美好的記憶,就像夢一樣,讓她以為她真的有過一對非常愛她但不幸早逝的父母。

還有寵物,她的雕雕,在她孤身一人的時候,在所有人都討厭排斥她的時候,它一直陪著她,最後還為她而死。

卿歡已經猜到那段美好到不真實的記憶是嚴訣幫她編織的夢了,但:“雕雕也是你送給我的?那麼可愛的雕雕,你從哪裡弄來的?”她想的是,她沒有雙親,但雕雕肯定有啊,如果大雕雕還在,有機會,她想帶雕雕去找他們。

“嗯。”嚴訣應了一聲,又不繼續說了。

卿歡看了他一會,又捏起他的下巴:“你又有話沒說。”她發現大魔王騷起來沒邊,說正經的又變成了牙膏,不擠就不說,一個人承受那麼多,讓她連感動都沒機會。

卿歡湊近嚴訣,讓他看她的卡姿蘭大眼睛:“那麼可愛的雕雕,爹娘一定很可愛。告訴我,他們在哪裡。”

嚴訣有一瞬不太自然,輕咳了一聲,然後慢慢地把真相告訴卿歡:“你的雕雕是用我的血肉做的,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就是雕雕的……”

卿歡怎麼也沒想到這樣的回答,眼睛瞪大了,半天才說出話:“用你的血肉做的?”她顧不上彆的,先摸了摸嚴訣身上,又著急又生氣,“你是不是傻呀?你想給我寵物,你可以去集市買呀,你用自己的血肉做,那不疼麼?你用哪裡的血肉做的?”

她仔細摸過嚴訣身上,想找到他拿去做雕雕而缺牙的地方。

“我現在是完整的。”嚴訣沒有製止卿歡的動作,還覺得很好玩勾起唇,“是修煉魔道時,用以前的血肉做的。”

卿歡又是一愣,神要墮魔,並不是說說那麼簡單,要無數次將自己支離分解,再一次次重鑄血肉。

“你看,我就知道,跟你說,你會哭鼻子的。”嚴訣抬手,點點卿歡一下子就紅了的鼻尖,“事情都過去了,我現在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如果你真的心疼我……”他低下頭,笑得越來越不懷好意,越來越像大尾巴狼,“那就親我一下,要黎導之前教我們的那種。”

黎導教的,是那種特彆流/氓,拍了也播不了的親法。

“討厭。”卿歡哭唧唧地給了他一個嚶嚶拳,每次她要感動,他就說點什麼,做點什麼破壞氣氛。

看他還是笑,卿歡氣不過踮起腳,嗷嗚咬住他的唇角,然後親了他一下,雖然不是那種特彆流/氓的,但也挺流/氓的。

卿歡親完自己的臉紅彤彤的,但她不知道,她隻能看到嚴訣耳尖被她親紅了,很有成就感,也很嘚瑟,小臉一揚:“你以後不聽話,我還會這樣狠狠欺負你的。”

嚴訣看著一點不像魔,奶凶奶凶的卿歡,彎起唇:“那我以後要多不聽話一點。”

卿歡立刻給他一個凶狠的眼神。

“差不多就行了。”天邊那道聲音實在忍不下去了,發狗糧也得有個界限吧?“我還在看著呢。”

卿歡這才想起來這裡不是隻有她和嚴訣,往下麵看去,來賀禮的賓客,還有那幫麵具人,還有魔殿本來就有的小魔們全都站了起來,他們往臉上一抹,不一樣的麵孔像是融化的泥巴,先是變得麵目全非,然後又變得一致,變成同一張麵孔。

“林森!”卿歡看那張笑眯眯的臉就想打人,“果然是你。”

無數長著林森臉的人魔一起往前走,每一步都有一排“林森”合成一個,等到他走到卿歡麵前時,就剩下一個林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