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讓他回來(1 / 2)

晚上十點, 許嘉寧回了家。

林初穗趴在窗框邊,看到他的車駛入車庫,踏著拖鞋噔噔下樓, 在門邊截住了他:“老許剛剛回來,氣得鼻孔都冒煙了,你還是到我房間裡躲一下, 等我媽晚宴回來, 不然...”

“沒事。”

反正躲也躲不過, 他徑直上樓,去了許鬆柏的書房:“爸。”

許鬆柏站在書架前擦拭花瓶, 冷冷問道:“去哪兒了?”

“路上下雨。”

“彆說堵車堵在路上了。”

“不是, 我去live house了。”許嘉寧麵無表情地說道:“有個民謠音樂會, 我去看看。”

“我有沒有說過,這兩年是關鍵時期, 讓你不要碰吉他,專心備考。”

“剛考完試, 成績也還行, 我想放鬆一下。”

“成績也還行?”許鬆柏放下了花瓶,冷笑道:“連第一都考不到, 你有什麼資格說學習得很好了, 但凡你把你搞音樂的那點心,放一半在我讓你做的事情上,哪件事做不好?”

“嗯,以後不會了,會努力考第一。”

林初穗倚在門邊, 看著低眉順眼的便宜哥哥。

他每次都這樣, 做錯了便道歉, 也從來不會和老許頂嘴,所以總讓老許硬拳頭打在軟棉花上,很難真的懲罰他什麼。

許嘉寧多年經驗摸索出來、應對虎爸教育的保命良方。

有時候,林初穗覺得自己真該和他好好學學。

不過她沒有許嘉寧的耐心和韌性,方幼怡女士罵她不到幾句,她就會想要辯解。

沒受過委屈,也受不得委屈。

許鬆柏似乎也知道許嘉寧的“小聰明”,然而今天晚上,他不打算就這樣輕鬆揭過。

這家夥,看著聽話、逆來順受,但是知子莫若父,他太清楚他骨子裡的那股叛逆勁兒,絲毫不會比林初穗少,隻是林初穗表達更直接,而他...更聰明一些罷了。

“把你的吉他拿過來。”

許鬆柏聞言,猛然抬頭:“爸!”

“拿過來,這段時間,我替你保管了。”

聽到許鬆柏隻是說暫時沒收,許嘉寧鬆了一口氣,回房間將吉他拿了過來,放在了老許的沉木書桌邊:“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好好高......”

他話音未落,許鬆柏拿起手邊的煙灰缸,猛地砸向了吉他。

“哐”的一聲重響起,木質吉他被砸出了一個深坑,琴弦也全亂了。

許嘉寧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心疼、憤怒、和無法言說的壓抑,彙聚在他漆黑的眼底。

他的手緊緊地攥了拳頭。

門邊看熱鬨的林初穗,也實在看不下去了,衝進來說道:“你這個大人怎麼回事!許嘉寧都保證了,你還砸壞他的東西!”

“他的東西?他哪樣東西不是我給的。”許鬆柏冷道:“今天在年會,那麼多董事都等著要見他,結果電話不接,還關機,參加什麼破音樂會,老子沒打死他就是好的!”

說完,他拿起吉他,正要丟出窗外。

林初穗趕緊上前,抱住了吉他尾端,和他爭搶了起來。

許嘉寧上前勸阻林初穗:“算了。”

“不能算!還能修好。”

她知道假洋鬼子有多寶貝他這把破吉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拿出來擦拭保養,還不讓她隨便亂碰,觸碰之前還必須得先洗手。

每個人都有自己珍視的東西。

林初穗鬆開了吉他,然後抱起了桌上一盆價值百萬的珍貴蘭花:“來啊,魚死網破!”

那盆蘭花是許鬆柏最寶貝的盆栽,特意擺在書桌上觀賞,每天都要靜心侍弄。

許鬆柏看她抱起蘭花,嚇得臉色一變,沉聲道:“你放下盆栽。”

“你放下吉他。”

許鬆柏也真是沒見過這麼頑劣的小孩,他以前規訓許嘉寧,自以為自己有一套對付小孩的好手段,但是和林初穗比起來,許嘉寧真算是一等一的乖小孩。

“你彆胡來。”他放下了慢慢放下了吉他,生怕林初穗碰著他的蘭花:“放下。”

林初穗給許嘉寧使了眼色,許嘉寧走過去拾起了吉他,滿眼心疼。

林初穗拿著蘭花,就跟挾持了人質似的,緩慢地退出了書房,最後揚眉一笑:“還給你吧!”

說完,她用力將盆栽砸在了地上,然後用力踹了兩腳。

“林初穗!”

許鬆柏暴躁地衝出來,許嘉寧早已經抓起了林初穗的手,奪路而逃,回到自己的房間,給房門上了鎖。

倆人靠在門邊,心臟噗噗直跳,聽著門外的動靜。

許鬆柏正在搶救他的盆栽,自然是無暇顧及到他們。

許嘉寧偏頭望向林初穗,小姑娘臉頰紅撲撲的,也是一臉的驚魂甫定:“媽耶,嚇死了。”

他一隻手拿著吉他,另一隻手揉了揉她軟軟蓬鬆的頭發:“這麼怕,瞎出什麼頭。”

“當然要出頭,我絕不會對暴力屈服。”林初穗推開他的手:“你就跟個奴隸一樣,任打任罵,我不保護你,誰保護你呀。”

許嘉寧冷嗤:“你才奴隸。”

“我是解放奴隸的林肯.初!”

“那盆蘭花,他養了兩年了,喜歡得不行。”許嘉寧略有擔憂地說:“他可能不會輕易放過你。”

“我就是要讓他知道,自己的珍視之物被毀壞是什麼感受。”林初穗忿忿地說:“鞭子不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