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海的南郊,有不少停泊漁船的港灣,其中有一處水鄉叫戈潭。
有不少以漁業維生的人,都會落居在戈潭的附近,住水上棚屋這一類特殊的屋子。棚屋又稱水棚,是一種用木柱鞏固在沙灘上的房子,很多年前漁民會把自己的船停泊在自己的棚屋之下的沙灘,再修一條直梯延伸到水麵,方便自己直達小艇。棚屋不單止是居所,也可以是漁商的店鋪,水棚通常都是密密麻麻戶戶相通,以木樁和木板搭成棧道相連,遠看就像一條水上漁村或是購買漁獲的商店街。
不過因為時代的變遷和經濟的發展,戈潭有些棚屋早已變成荒廢了的空屋,他們或許早就賺夠了在城內買房子的錢,就不再需要因為生計而長期住在潮濕的棚屋了。
夜深,戈潭晚上的棚屋燈火不算明亮,溫和平靜的海浪拍打在沙灘,宛如大自然所饋贈的安眠曲。
如此平靜的水鄉中,有一屋內卻是暗湧深藏。
任棋雙手被綁在身後,連著自己坐的靠背木椅,他身上仍穿著醫院的病號服,直直地看著麵前這個,把他從醫院帶走的黑袍人。
黑袍人慢慢掀開自己的連帽,拉下黑色的口罩,一個女人,不驚不慌地,不急不躁地,在任棋麵前除去那些遮擋了自己臉容的東西。她的動作很輕柔,彷佛想要把自己最好最優雅的一麵表現出來。
是那同樣失蹤了一段時間的元青瑜。
“是你…”任棋直直地盯著元青瑜,百感交集,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眼前這個人。
元青瑜此時此刻的臉容,顯然是化了妝的,看起來倒是與她實際年齡相符,她把黑袍脫了下來,甩到一旁的椅子上,慢慢的走近任棋麵前。
她染了頭發,把本有的白發都遮蓋住,從臉容看起來的確是年輕了,可是她身穿著一條過於少女的白色碎花裙,四肢卻是遮蓋不住的皺褶,這樣看來,十分怪異。臉是三十來歲,裙子像二十來歲穿的,四肢卻是五、六十歲的模樣。
任棋一眼就認得元青瑜身上的裙子,因為元惜大學的時候,也經常會穿這條裙子,一字肩的白色碎花裙,胸前若隱若現,恰到好處的收腰位和裙長,甜美又可愛。
元青瑜走到任棋的身邊,蹲在他膝蓋的旁邊,雙手搭在任棋的大腿,問道:“好看嗎?”
任棋沒有回答,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近看,發現元青瑜臉上的妝容很厚,像抺了一寸粉,腿腳似乎有改善,雖然也能看出腿腳有些毛病,但並沒有像以前那樣一拐一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