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綾在浴缸中沉思了好久,直泡到皮膚變皺發白才終起身。她在鏡子麵前用毛巾擦著仍在滴水的長發時,洗手盆忽然傳來一些水聲,她低頭一看,一隻紫玉簪子靜靜地浮上水麵。
與她以前幾乎一模一樣的紫玉簪,設計簡約卻不失精致的雕刻,色澤通透,她伸手往水中拿起,紫簪就像一塊千年寒冰,源源不絕的陰氣從簪子滲入她的四肢百骸,屬性相融,元綾隻覺得渾身舒暢。
‘傷好了?’
‘好些了。’久違的傳音從腦海中響起。
‘怎不送鐲子?’
‘感覺你更喜歡簪子。’
確實。
簪子不但可以挽起她的長發,緊急的情況下或許還可以當成武器。
元綾沒有回話,凝視著掌中的紫簪,有些出神,弦月彷佛能透過紫簪看到她的表情般,察覺到她似乎遇到什麼煩惱或不順心的事情:‘怎麼了?’
‘我容不下孫家了。’
元綾說這話時,沒什麼起伏,一如既往的淡然,但是弦月卻是能感覺到她的憤懣。
容不下,就是不想再容忍,徹底毀滅對方。
‘那就讓他們消失吧。’弦月說:‘留在陽間也是禍害。’
弦月沒有猶豫,好像說的不是消滅一個世家,而是彷佛像丟垃圾那般輕巧。
‘無論你想殺誰,我都會幫你。’
‘可就這樣殺了他們不能讓事情結束,他們留下來的赤蛔還在傳播,他們製造出來的禍患還在影響他人的一生…’
元綾把弦月在修養期間,與孫家有關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他,不論他其實到底知不知道。說著說著,元綾忽然想起弦月曾說過孫瑟已經死透了的,可是在太平山的時候,她聽到苗宓好像又見到了一個叫阿瑟的人,難道她想錯了,孫瑟並不是苗宓口中的阿瑟?
‘那個人其實不是阿瑟。’弦月說。
‘也是易容?’
‘對。苗宓死前見到的阿瑟是假的,殺黛珍的苗宓也是假的,想要殺傅敏毓的傅堅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