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沐搖搖頭，從喉間裡擠出破碎回答，“我去個洗手間。”
易今夕點頭。
等了幾分鐘後，易今夕不知為何倒是有些擔心，他走了幾步到了衛生間前，卻突然驚覺男女有彆。
他想了下準備回去，卻陡然聽見那被克製但是卻有細碎大聲嘔吐聲以及一些哭聲。
易今夕：“……”
他抿了薄唇，轉身回到座位上。
又是許久，她回來了。
方之沐麵色微微發白，但比起一開始簡單蒼白好了不少，麵上掛著笑，整個人有了些生氣，“走吧！”
易今夕沒有看她，垂眸看著手機，“先坐一下吧，我處理一下郵件。”
方之沐撇撇嘴，“好吧。”
易今夕盯著手機新聞詞條，一條條點進去，喉間有些發乾。
“知名遊戲主播家中直播突然失蹤？！網友猜測：肯定又是炒作！”
“星爪女主播木上有水直播途中失蹤，警方調查無打鬥痕跡，手機內存有親人信息，疑是自己離家。”
“女主播失蹤三天，失蹤前還預計參加本周星爪主播杯，是綁架還是競爭對手所為？”
他熄滅手機。
她被母親帶走關在家中，離開時寧願跳窗逃脫，身上還穿著禮服。
即便易今夕常年在國外，對豪門秘辛接觸不多，但他大概也能猜到。不是被迫相親聯姻就是被迫參加一些舞會，又或者類似。
易今夕看向方之沐，正想說些什麼，卻見她竟然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她黑發垂泄在桌上，伸手還披著他西裝外套，纖細白皙胳膊抱著腦袋趴著，像隻警惕貓兒用尾巴團住自己身體似。
肯德基吧台桌有些高，她似乎很不舒服，合上睫毛時不時翕合閃爍。
“嘩——”
西裝外套不堪她纖細骨架，從她肩膀上滑落。
易今夕起身拿起外套，輕輕拍了下灰塵，坐在她身邊重新給她披上。
或許是近了一些，他能清晰地聽見她勻稱呼吸聲，一下子，他那些無來由因她產生迷惑浮躁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易今夕再次拿起手機開始檢查下屬發來郵件，開始批閱修改。
*
夜色降臨，人流陸陸續續湧了進來，傍晚冷風攜帶著熱鬨喧嘩交談聲將方之沐叫醒。
她恍恍惚惚地抬起腦袋，揉著眼睛問道：“幾點啦？”
“七點。”
冰冷男聲進行報時。
方之沐眨了眨眼睛，有點愣，“啊，你還在？”
“不然讓你睡在這裡？”易今夕拿著平板，似乎還在處理公務，“或者把昏睡你在警察沒注意情況下拖進車裡？”
“嘿嘿，也不是不行啦。”
方之沐裝傻，笑了下。
易今夕合上平板，起身，“走吧，送你回家。”
“好耶！”
恢複了元氣方之沐笑得沒心沒肺。
易今夕有些語塞，沒再說什麼，帶著方之沐上車。
冬天夜晚來得格外早，街道上店家早已開啟了霓虹燈，五彩斑斕燈光變成一點點圓環似光芒映照在車裡。
方之沐趴在車窗上用手指點著映照在車窗上光芒。
易今夕：“不要開窗，不要伸手，不要探頭。”
方之沐：“……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頓了幾秒，才囁嚅道：“就是感覺好久沒有看見外麵風景了，爽還不行嘛！”
易今夕不置可否地“嗯”了聲。
兩人一路無言，車子乘著夜色停在了方之沐小公寓門口。
“拜拜拜拜！我衝了！”方之沐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下車，摟著外套興奮地蹦躂幾圈，“蕪湖！我起了！”
易今夕：“……”
方之沐看向車內易今夕，麵色誠懇，“我收回前言，你和你弟弟也不算過混賬兄弟，你還是個好人！比你弟弟強一百倍。”
易今夕握著方向盤手指動了下，沒說話。
“啪——”
車門關上。
他打著方向盤，眼睛卻忍不住看了眼後視鏡，看著方之沐披著他外套還在公寓門口狂喜亂舞。
啊，外套……算了，反正他也因為她丟了兩件外套了。
易今夕這麼想。
車子行駛離開。
方之沐興奮地走到公寓門口，從一邊盆栽底下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卻陡然瞥見公寓燈光是亮著。
草，她媽在這裡還能蹲草嗎？
方之沐小心翼翼地走到公寓門口，擰開門把手進門。
門剛一開，她就看見了黃色封條，以及幾名戴著白手套似乎在偵查現場警察。
方之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