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鬥貓平台貓鼠王者賽中,您和這幾位水星少女組合成員組隊的感覺如何？”
鬥貓的娛樂賽直播中，江少陵穿著黑白相間的YOGO戰隊服裝，幾個知名讚助商的名牌貼在衣服上,他握住麥克風露出了個有些無措的笑意。
他想了下,看了看身旁兩個相貌漂亮的女孩,道：“很榮幸吧？畢竟第一次接觸到明星，哈哈。”
觀眾席上響起了一片噓聲，噓得江少陵那張乾淨漂亮的麵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似的。
主持人仍在繼續提問,台上台下一片熱鬨喧嘩,直播平台上的彈幕也滾動如潮。
在這一片熱鬨中,場地二樓的看台位置卻顯得格格不入。
看台處單麵玻璃倒映著現場的鎂光燈,偶爾折射出大屏幕上細碎的光芒，單麵玻璃後坐著的正是鬥貓平台的控股人——易今夕。
“易總,這是運營部交上來的社群數據，這邊還有一份財務總監交上來的新項目預算。”
西裝革履的男人身體不自覺站直，表情略帶拘謹地看著易今夕。
易今夕的外套搭在椅背，白色襯衫略開一個扣，微微低著頭看著手機，並未說話。
男人深呼了一口氣，開始報告兩份數據。
這次鬥貓舉行的王者主題線下賽特意選擇了與星爪同一天開賽，擺明了是對標主播杯。尤其是在邀請了眾多明星以及職業戰隊選手進行現場比賽後,鬥貓平台第一天的直播觀看量已經基本和星爪平台的觀看人數持平,在各種社交軟件上,貓鼠賽的話題度也有了趕超主播杯的態勢。兩份報表都根據實時數據做了很多分析，得出的結論也非常正麵。
男人報告完，又偷偷看了眼易今夕。
易今夕似乎仍然在盯著手機，一言未發,麵上沒有過多表情。
是不是走神了？或者根本沒聽？
男人收回目光，心裡有些忐忑地想著。
下一秒，易今夕出聲了。
“社群數據太籠統，讓營銷部就這部分重新做一份統計數據出來，標明群體年齡和性彆，渠道劃分需要更細一點。財務要的預算太高了，再低2％”
易今夕掃了眼男人，鳳眸淡漠，薄唇抿了下，“還有什麼事嗎？”
“呃，沒事了。”男人連連低頭，剛想轉身離開，又有些手忙腳亂地將手中的平板遞過去，“這是紀秘書讓我給您的文件。”
易今夕眼神停頓在平板上，好幾秒，他道：“嗯。”
男人連忙出去了，關上門口，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他沿著走廊走下樓梯，途徑節目後台，聽見幾個小助理在說笑。
“鬥貓老總說話好幽默哈哈哈哈，沒想到四十多了還這麼有梗。”
“肯定是有人給他寫了稿子唄，有錢人嘛。”
男人遠遠看過去，隻看見一層的會場舞台，四十上下的男人麵帶笑意地正在發言。
他在心裡又歎了口氣，不過是上台麵的小醜罷了，真正的控股人如今麵都不願意露呢。
二樓的看台內，易今夕站起身，金絲框眼鏡放在一邊，他略顯疲憊地揉著鼻梁。
平板和手機隨手扔在桌麵上，手機上的微博熱搜“木上有水露娜”和平板屏幕裡一角的女孩照片相映成趣。
好久，易今夕側頭瞥了一眼平板，看見了那張笑意恬淡的女孩的照片。
他手指摩挲了一下，卻忍不住移開目光。
明明隻是一張普通的照片，早在一開始調查易今以車禍時就看過無數次的照片卻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不是任何抱有情愫亦或者繾綣意味的感覺，是一種讓他覺得焦慮、不安、難受的情緒。
這種情緒下，朦朦朧朧顯現出一幅畫麵。
那是一個麵色蒼白，表情恍惚，身體孱弱的女孩，她用那雙顯得絕望失焦卻又帶著一些亮光的眸子在看著他。
像一個闖入大人城市的孩子，闖入了這個沒有霓虹燈的城市。
易今夕喉結滑動了下，微微彎腰，伸手熄滅了平板的屏幕。
*
寒冷的冬日裡，A市難得是個太陽高掛的大晴天。
方之沐蜷在被窩裡，捧著手機看著誇讚自己的微博看得樂不可支。
“利用兵線視野誰都知道，能靈活運用的也不多，木上有水，我滴神！”
方之沐嘴巴咧開，笑得眼睛彎彎，恨不得真身上陣給這些誇自己的人挨個點讚。
“嗡嗡嗡——”
正當方之沐自我沉醉時，一條陌生號碼的來電打斷了她。
她看了眼，想都沒想直接掛掉。
現在這個年代，陌生來電不是快遞外賣電話就是詐騙電話，她的防範意識好得很呢！
方之沐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九點了，決定起身洗漱準備下午的比賽。
線上賽就是這點好，在家裡自由安排時間，還不用化妝露麵。
片刻後，方之沐開始在隊伍討論組和隊友們討論下午的比賽怎麼打，同時研究了下下午要對戰的隊伍。
想必昨天第一天就對線的主播戰隊，今天要對戰的戰隊並不出名，打法也沒有鮮明特色，在昨天那樣激烈的競爭中，這支戰隊也是穩中求勝的運營打法。
二十三分鐘的比賽，方之沐看了三分鐘就忍不住神遊太空。
她強迫自己假裝認真地跟著邊承言宋翊寒一起討論，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方之沐借著吃飯的借口迅速離開討論。
一餐外賣吃完，也差不多到了比賽的時間了。
在進入比賽隊伍頻道的語音時，方之沐仔仔細細地調試了一下網絡，檢查了耳機電源，這才放心地接入頻道。
“打線上還是不夠緊張，沒有內味兒你知道吧？哪像之前我在線下——啊，木木你來了？”
方之沐剛進入頻道，就發現自己打斷了向步強的吹逼。
她聳了下鼻子，“繼續吹，我就愛聽這個。”
“怎麼就叫吹了，咱有多強你知道的。”
向步強得意洋洋。
“還有十分鐘開始接入官方賽事頻道。”
宋翊寒頓了一下，道：“這個時間要再看了一下對麵的回放嗎？”
“啊呃——”方之沐回想起來對方那個枯燥的打法，硬著頭皮道：“我還以為我們今天上午看得差不多了。”
抱有同樣想法的向步強立刻插話，“對麵打得太中規中矩了，我覺得沒必要了吧？”
一向不喜歡跟他們說話的西西也用著鼻音哼了聲，表示了不滿。
方之沐在心裡默默豎起了拇指。
宋翊寒向來不是喜歡當領導者下命令的人，也對勉強他人沒有什麼樂趣，他隻是應了一聲，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