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阮榮安不要急躁,徐徐圖之,做事在達到目的之前,要靜,不能急,多則生變。
阮榮安認真記下,遇事總會想起他說起這些時從容的模樣,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回頭再看,才知道他說的那些話是何等的要緊。
那些本該是長輩教導她的事情,但阮榮安與生父感情疏淡,與繼母更是尋常,兩人一個說她聽不進去,一個不會說,她跌跌撞撞磕磕碰碰長到十四歲,才總算遇到一個肯抽絲剝繭,想儘辦法將這些掰碎了揉爛了說給她的人。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公冶皓代替了她長輩的存在。
“不過是小事罷了,還是你覺得我的救命之恩,隻值當這點小事?”公冶皓說著話,將手中折下的那支薔薇遞給阮榮安。
阮榮安隨手接過,聞言不由又笑。
“人家都怕挾恩以報,怎麼到相爺這兒,反倒怕彆人不挾了?”
“我的命,自然是金貴的。”
“是是是。”
兩人一番說笑,阮榮安最後離去時,眉眼都帶著笑。
晚風習習,她踩著最後一抹橘色的夕陽回了彆莊,思緒短暫的飄飛了刹那,想不知廣平侯府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想來宋遂辰上午出宮時就該知道她已經走了,院裡那兩個妾室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
美人環繞在側,宋遂辰會怎麼做呢?
阮榮安收回神思,扯了扯嘴角。
沒事想他做什麼,晦氣。
“我最近都做了什麼衣服和首飾?”轉念一想,阮榮安讓自己的心思飛揚起來,左右問道。
“明日去赴長公主的宴,我可得好好打扮打扮,免得被長公主笑話了去。”
永樂長公主有著皇室嬌女的囂張和倨傲,但在阮榮安麵前,卻很好說話,兩人性情是在相投,幾乎是平輩相較,像這樣玩笑打趣,是常有的事情。
阮榮安可不想平白被笑話了去。
一月幾個丫鬟都很熟悉兩人的相處模樣,聞言立即笑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阮榮安愛美,高興的時候喜歡做衣裳首飾,不高興了更喜歡做,她醒來也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倒是做了不少,來的時候都帶著呢。
“那可得好好挑一挑。”
阮榮安笑道。
一路行至彆莊,阮榮安前腳剛進後院,後腳就有外麵的丫鬟來報,道隔壁院子來人了,說是阮榮安落了東西,特意送來。
“嗯?”阮榮安略略想了一下,確定自己什麼都沒落下。
不過來人既然如此說,那定然是有事尋她,阮榮安就叫了人進來。
來的是個清秀的小廝,低眉順眼,阮榮安一眼就認出這是公冶皓的親信,她見對方那幾次都跟隨在左右,隻是還不知道姓名。
“夫人,您的東西。”小廝彎腰奉上提盒。
四月過去接過,阮榮安不急著看,笑道,“勞煩相爺了,似這等小事,傳句話來我命下人去取就是了。”
“不過是順手的事,本是鄰裡,該當互相幫襯。”小廝恭謹的回複,始終曲折腰,絲毫不見權相身邊下人的驕縱。
阮榮安一笑,沒再說話,小廝便就開口告辭,三月忙上前去送。
抬頭看了眼,她轉身回屋,打開提盒,才見裡麵是一枝綻放的薔薇,花下壓著張小箋,上麵是一行小字。
【小心吳氏】
捏著小箋仔細看了眼,確定就這麼一句話,阮榮安若有所思。
關於這位祖母,她並無太多了解,同為勳貴出身的貴女,對方的奢侈張揚不下於她,並且由於是侯府的長輩,更是沒有絲毫掩飾,一應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平日裡忙於享樂。
雖同在一府,但兩人各玩各的,互不乾擾。
唯一的區彆是劉氏不敢說長輩,平時沒事卻愛拿捏著文人那股隱晦委婉的做派說教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