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二天(四)(1 / 2)

祝願 文篤 3998 字 1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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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話我此刻隻想同你睡覺,你會不會從今日起再也不見我?”

福水街比肩接踵,霓虹透過你手指縫隙,掉入我眼中。出門前,我也萬萬想不到,我會瘋到同你見第四麵就講這樣一句話。

原本我也想飾演平凡青年,同你慢慢逛街約會談愛戀觀。可當你手心蓋我眼皮,我眼淚淌過你溫熱手心間隙,我看見你眼神,幾乎快要讓我心肝脾肺都融解。在融解快要發生前,我需要使你停止,或者使我自己停止。

結果你還是透過手指縫隙來望我,指節刮過我眼睫毛,歎一口氣,講一句,

“明思曼,你真是好大膽。”

你還是喊我全名,使我眼淚又不聽我話,又洶湧往下落。

好奇怪,每次見你,我都禁不住淚流滿麵,好似上輩子欠你的債不知有幾多,這輩子要在你麵前把眼淚都流乾。

或者是你欠我。因你總是為我擦眼淚,總是要在我悲切時慰我,哄我,帶我走。

眼下你又要帶我走。

雨下得大,砸在水窪兩個影中,恍恍惚惚,像是一場撞擊。你替我擦淚,牽起我手,替我擋雨,然後溫溫和和同我講,

“你同我來。”

又是同一句話。

我一邊跟你走過福水街,一邊憶起幾個月前,西雅圖,你講這一句話,然後帶我去到屋頂露台,同我一起等黎明。幾個月後,南廣,你還是同我講這一句話,你要帶我去何場所?

你牽我手,帶我一路走完福水街,照相館外有人打麻將,棋牌室裡有幾多人抽煙,明記腸粉快要打烊,M記燈火通明,天上月亮懸掛頭頂發熒紅日光,我的眼淚,同我們兩人腳步,一齊路過霓虹燈牌,坐上一輛紅色的士,然後搖晃到你此時住所。

原來你當真帶我回住所睡覺。

你住所不大,一間房,書櫃上貼梅豔芳海報,房門上是各種剪貼下來的新聞紙,舊到已經卷邊,仔細去看,新聞紙上還有一些圓珠筆標注痕跡。南方濕氣重,室內悶熱,你打開電扇搬到我身邊,

“房東下個月裝空調,先忍一忍。”

之後你又翻箱倒櫃,從書櫃中揀一白衫,和一雙舊拖鞋,遞給我,在晦澀燈光下衝我彎起迷人眼梢,

“不嫌棄的話,先洗澡,後睡覺。”

你當真要同我睡覺?

我心裡犯起嘀咕,撈起你白衫,穿你拖鞋,踩你住所地板,心想,南小姐你未免也太好騙?萬一我未同你講真心話,你豈不是白白心軟?

不過幸好,從一開始,我就隻同你講真心話。

洗過澡,吹過頭。

我穿你T恤衫,聞到你身上那種味道,十分安心,躺在你單人床上翻滾,似孩童。抬頭去看你,室外雨還未停,玻璃窗如琥珀般朦朧,映出迷離街燈,你坐在書桌旁,穿普通T恤衫,胸口前印隻灰色大笨象,戴黑框眼鏡,頭發還未吹乾,濕在頸下,握筆在筆記本上奮力書寫,表情認真好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