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1 / 2)

國色生輝 八月薇妮 9761 字 3個月前

趙世禛不動聲色的目光再次把眼前人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舒闌珊隱隱察覺,忙道“請殿下恕我造次,之前不知在哪裡聽人如此說過,不知不覺就跟著叫了出來。”

趙世禛漫不經心地說道“沒什麼,這裡又沒有彆人,不錯,東宮的太子妃的確是鄭適汝。你問這個做什麼”

舒闌珊心中五味雜陳,眼前出現一張婉約嫵媚卻不失端莊的鵝蛋臉,有人曾經用“花中牡丹”來比擬鄭適汝,說她是女兒群中的“花王”,國色天香,豔冠群芳。

但舒闌珊知道,鄭適汝真正能引人稱道的絕不隻是那張臉而已。

清清嗓子,舒闌珊道“小人鬥膽,他們敢放話說是太子殿下的人,又敢做下這種誅九族的罪行,如此有恃無恐,天下隻怕沒有彆人,多半是跟太子殿下關係匪淺之人,比如太子的眷族。”

“你剛才說鄭適汝,是懷疑太子妃”

“這小人不敢。”

可舒闌珊最先懷疑的的確是太子妃。

尤其以她對鄭適汝的了解,鄭大姑娘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不足為奇。

隻不便直接說出來。何況方才她說是“太子的眷族”,若非是太子妃一脈的,難道還會是太子的母後當今皇後一脈嗎

趙世禛卻已經明了“看不出你的膽子倒是挺大的。”

舒闌珊冷汗“小人委實不敢,隻是、信口瞎說的,求王爺寬宏大量,就當什麼也沒聽到吧。”她拱手低頭,原本就是跪坐著,這時侯就順勢俯首下去。

之前明明是他硬是要說這些事,才引得她不知不覺下了場,現在悔恨的腸子發青,卻也無濟於事。

要知道方才他們兩個人的談話,若是泄露了一句半句出去恐怕就是殺身之禍,跟這位難以預測的榮王殿下說這些話,她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而且按理說榮王是太子的人,他該不會是故意引她說出這些逆天的話,然後順勢斬草除根吧

可很快舒闌珊又把這個念頭壓下了。

畢竟對於趙世禛而言,要殺一個舒闌珊,沒必要大費周章地找什麼借口,隻是彈指一揮間罷了。

何況若真的想她死,剛才就沒有必要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把她救下來。

舒闌珊心裡七上八下的時候,趙世禛的目光仍是不離她身上。

這大概就是人不可貌相嗎剛才那些驚世駭俗的話他從彆的地方彆人口中是萬萬聽不到的。

當然起源是最先他給這個舒監造下了套。

趙世禛瞥著她因為下跪俯身而露出的一截極為纖細白膩的脖頸,有些頭發絲略顯淩亂地在頸間纏繞,看著毛茸茸的。

距離這樣近,趙世禛不免又發現她的肩頭很窄,大概隻有自己一半寬,因為方才躲避殺手弄的衣衫微微散開,大有弱不勝衣之感。

真的沒有什麼男兒氣啊,反而引得人想要去保護她似的。

可她之前明明差點把那兩個刺客玩弄於股掌之上,若不是因此成功拖延了時間,就算他有心追來,麵對的也隻有舒監造的屍體而已。

車駕往太平鎮的方向緩緩返回。

西窗放棄乘車,跟飛雪等一起騎馬而行,且走且努力往趙世禛的馬車打量。

飛雪問“你隻管看個什麼”

西窗欲言又止,可卻又實在忍不住,便說道“我隻是有些不懂,怎麼主子居然對舒監造如此破例”

飛雪道“之前你不也是很殷勤地幫人家看傷上藥麼昨兒還在主子麵前替他說好話,我還不懂呢。”

昨兒舒闌珊送了西窗那隻布做的驢子後,西窗的心就軟了,此後趁著給趙世禛奉茶的機會,就誇舒闌珊心細可靠,其實無非是因為他怕趙世禛想除掉舒闌珊,所以故意給她疏通而已。

其實他明明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意堅定,一旦下定決心很少更改,自己貿然多嘴說情,反而會惹禍上身。

可他就是忍不住,就算冒險也要替那個人說情。

“那個不一樣”西窗臉紅耳赤,忙辯解,“我跟舒監造之間,跟咱們主子和他之間怎麼能比就像是他能上我的車,可主子的車你知道主子一向好潔,連姐姐這樣乾淨的人也都不得而入呢,何況是他”

舒闌珊衣衫不整,身上各處有傷,頭上甚至還有些許草屑,西窗百思不解,怎麼趙世禛可以允許他上車。

飛雪的眸色也有些複雜。

昨晚上趙世禛安歇後不久,外頭高歌便命人密報,說是有人意欲對舒闌珊不利。

趙世禛聽後沉默良久,旋即叫準備車駕往太平鎮。

那時候飛雪就猜到了他的心意。

伺候更衣的時候飛雪試探著問“主子不想那個舒闌珊死”

趙世禛起初沒有回答,過了會才說道“我若要他死,自然是容易的,可我不許他死,他就不能死在彆人手上。”

這自然是個解釋。

飛雪有些為難,卻仍忠心耿耿地“可、如果那個舒闌珊以後跟楊時毅勾結起來”

“他不敢。”這是趙世禛的回答。

趙世禛明知道那些殺手是誰派來的,明知道這樣做更會得罪東宮,卻還是如此選擇了保護這個舒闌珊。

為什麼會如此信任此人

明明才認識不久,而且這也不是主子的行事作風。

此刻西窗忽然鬼鬼祟祟地湊近過來,低低地又問“姐姐”

飛雪轉頭“怎麼了”

西窗道“其實仔細看的話,那舒監造長的還是挺不錯,細皮嫩肉的,你說主子會不會一時之間的意亂情迷”

“呸”飛雪窒息,旋即嗬斥“你要死還不閉嘴”

西窗忙捂著嘴“好姐姐我錯了”

半晌,飛雪才恨恨地說道“主子不過是一時覺著新奇而已,區區一個不入流的小吏,就像是隻小貓小狗,隨便的逗弄逗弄也就罷了,你再敢胡思亂想瞎說八道,回頭我告訴富總管,看他怎麼治你。”

西窗急忙求饒。

舒闌珊起初覺著西窗那輛車已經算是上乘,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蹭到榮王殿下的王駕。

最初她很緊張,一頭鑽到趙世禛言語設下的圈套裡,可趙世禛似乎並沒有殺意。

弄清楚這個後,心暫時可以安穩,又因為絕早趕路且受了驚嚇,不免困倦襲來。

起初她還硬撐著隻管瞌睡,但車內很是安靜,馬車輕微的搖晃又放大了她的睡意,舒闌珊終於睡了過去。

在睡夢中她仿佛又回到了豆蔻之初,少女們結伴入了學堂,衣香鬢影,鶯聲燕語。在她麵前,所有人散開,露出坐在窗邊的一道身影。

旁邊有人介紹“這是瑞國公府的三小姐,閨名適汝。”

她看見鄭適汝緩緩回眸,許多人中,卻正跟她四目相對。

後來兩人熟稔,她想起初次聽見鄭適汝的閨名,便咬著對方耳朵說“你有沒有字”

“什麼字”鄭適汝知道她向來古靈精怪,隻怕是話中自有玄機,便仍是氣定神閒地問。